不知不覺,葉曉凡來到普林頓大學已經三個來月。好在現在電話方便,師父、母親還是可以時常聯係,倒沒多少異國思鄉的情愫,唯一失落的是梁靜依然聯係不上,後來聽鄧超說梁靜辦了休學手續,離開了海川大學,而作為閨蜜的南宮麗也不清楚具體怎麼回事,隻是最後一次見麵時聽說要去到什麼演藝公司工作,再後來便真的杳無音信,如同人間蒸發。
從眾多消息彙總來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對方選擇了一條自己認為正確的路,為理想而努力誰能說有錯呢?隻是這種離開的方式,突然得讓葉曉凡有些無法接受。
英倫對於葉曉凡而言也並非舉目無親,臨行前姬辰偷偷給葉曉凡了奧黛麗小姐家的住址,距離普林頓大學並不太遠。出國前,姬辰還曾私下給他交代要看望下對方,況且幾年的書信聯係,讓葉曉凡對這位熟悉卻素未謀麵的奧黛麗阿姨甚為期待。現在學業一切進入了正規,是該看看這位阿姨。
這天中午,葉曉凡一下課便叫了輛計程車朝著海悅公館飛去。那裡正是奧黛麗的家。
很快,計程車在一棟白色二層樓前停下。樓前不大的小院各種花草打理的井井有條,看得出來,這裡的主人是一個講究人。
當葉曉凡扣響門鈴,便聽到噠噠噠噠的高跟鞋小步跑來,打開門的是一位皮膚白皙如雪的中高個女士,雖然是在自己家,但還是帶了一頂小號裝飾小帽,黛眉微粉,一雙明亮的眼睛似能看破人的心扉,配合到膝短裙和白襯紫褂,整體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就是:精致!
“您是奧黛麗,阿姨?!”葉曉凡有些不確定問道,畢竟對方麵貌看不過三十歲模樣,比想象中還要年輕很多的樣子。
“是的。真是沒想到,幾年沒見,我們的小凡凡你已經過成人禮了。”奧黛麗仔細打量了葉曉凡一番,眼睛幾次閃亮。
“說實話,叫您奧黛麗阿姨真是有些口拙,您太年輕了!”葉曉凡真誠說道。
“嗬嗬。”奧黛麗銀鈴般的笑聲說道:“你比信裡麵的自己也更善談吆。先進來吧。參觀一下阿姨的住處,不會覺得你沒禮貌的。畢竟我在夏國呆過很久,你們那裡的習慣我都懂喔。”
奧黛麗一見如故的熱情讓葉曉凡真真找到了一種熟悉感。
兩人進屋後,葉曉凡果真參觀了一番。客廳中歐式風格下夾雜著不少華夏元素,更讓他驚訝地是這位阿姨的臥室內竟然也有一張中華棗木書桌台,書桌台右前角也有一個鏤空筆筒,這個和師父屋裡的頗有些相似,不!簡直可以說一模一樣。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葉曉凡便對奧黛麗房屋的構思有了一個大致了解,原來對方竟然還有房屋設計的嗜好,怪不得會主動邀請葉曉凡來鑒賞她的作品。
回到一樓,葉曉凡依然對奧黛麗房間設計的精巧讚賞不已。對於此,一旁的奧黛麗隻是偶爾回應下。
“你們在家還是吃海川大酒店的飯菜嗎?”
“嗯,偶爾吧,大部分時候是我師——
是我跟師兄做飯。”葉曉凡把本想說師娘會做飯的話語硬生生改成了自己。自那次事故以後,時間機器已經悄然過去了六年,時光追溯間,包涵了“對人生的諷刺和感傷,深於一切語言、一切啼笑”。他已不是懵懂少年。
“喔。”奧黛麗看著他,沒有再問,隻是不經意間眼眸閃過一絲失落。她徑直超外麵客廳走去,走了兩步似乎還是想到了什麼,轉過身說道:“周強做的飯菜你師父基本沒吃過,你師父不做飯。”
奧黛麗這沒頭緒的話像是想印證什麼,又像是自然自語隨口一說。
對於奧黛麗一語戳破自己謊言的舉動,葉曉凡麵容一滯,背後竟有些微汗。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心虛還是善良的懲戒。
半晌交談,奧黛麗絕對是葉曉凡見過最溫婉的女人之一,她有著母親嶽永敏溫婉的外表,還有著李麗紅一樣溫婉的內心,極為符合葉曉凡曾經心目中理想母親的角色。原來書信中人,如今看來果真善解人意如斯。隻是從交談的隻言片語中透露著絲絲落寞,尤其提到姬辰時,更是顯現出某一瞬間的脆弱,和初見其時的睿智氣質截然不同。
或許是因為情緒低落,又或許其他原因,奧黛麗談話間幾次談到姬辰欲言又止,不經意間吐露出來對於“東方龍”的見解也讓葉曉凡大為意外,有些內容他也是聞所未聞。顯然,奧黛麗和姬辰兩人的關係已經無話不談。
期間,葉曉凡拿出了多年前奧黛麗送給自己的手機,讓奧黛麗也頗為感動。以現在手機更新迭代的速度,沒想到葉曉凡竟然還在用。而這次葉曉凡同樣為奧黛麗準備了一部定製手機作為見麵禮。
奧黛麗似乎看出了聊天中葉曉凡的尷尬,隨後便刻意少提及姬辰,但有時還是忍俊不禁地問上那麼一兩句。其中緣由,葉曉凡早已明了一二,但像為何師父從不給奧黛麗回信之類的質問,他確實無從開口。而奧黛麗這麼些年再沒去過夏國也自然有其個中原因他所不知。
葉曉凡本想著再編些話語來安慰對方,但是她真的太聰明了,思維邏輯又異常的清晰,麵對一個如此通透的女子,即使不知道師娘黎洛的存在,也早已猜得七七八八。葉曉凡感覺跟她聊天,就像是和自己說話一般,雖然對方很年輕,但給他的感覺像是置於課堂上班主任那一雙銳利的目光矚目下,而他所說任何欺瞞話語都會被察覺。這或許就是心理學家的厲害之處。
談到母親嶽永敏,奧黛麗竟然是她公眾號的粉絲,這一點讓葉曉凡有些驚訝,著實沒想到老媽的忽悠能力已經跨越了大海來到了大洋彼岸。
下午三時許,葉曉凡在奧黛麗慈祥而略帶憂鬱的目光中離開了海悅公館,這也是了卻了來到英倫後一直記掛的一件事。但,葉曉凡的心有些沉。
回來的時候,他沒有再叫計程車,而是步行了三個多小時走回了學校。這一次出行,總感覺失去了什麼,至於是什麼又說不出來,就像一顆純淨的水晶球,被人毫不憐惜地踩碎了一般,大抵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第一次,他感覺師父似乎也不那麼偉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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