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下瑤台,殿宇巍巍。
一女子正眉目促狹,手中的玉瓷杯中酒水落入檀口,腦子昏昏沉沉,雙頰染上紅霞。
隻那雙眼睛注視著玉墨,玉墨一愣,在那雙如水的眸子裡麵能看出她的倒影來。
怯怯喊了聲:“縣主?”
安陵容身上裙幅熠熠如雪月光華輕瀉於地,她笑著將玉瓷杯放入青石板上,走上前去,朝著玉墨招了招手。
“玉墨,戲看完了,來教你放紙鳶。”
安陵容和玉墨二人都一同抬頭,看著那絹花衝破了雲層,翱翔在萬裡高空之上。
晚秋的風有些急促,玉墨手中的線隨著線軲轆越滾動越快,她想要伸手抓住,笑話,這可是她送給縣主的紙鳶。
“玉墨。”
安陵容將手放在玉墨手上阻止了她,眼中帶著攝人心魄光澤。
隨著紙鳶的線從線軲轆上掙脫,安陵容的眼中帶著深靄。隻找到了這張,就是身高不附和,明日再找找“北海雖遠,扶搖直上,夢想可及。”
“玉墨。走罷。”
“是。”
這出戲,看夠了。
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
這鬼蝴蝶被掠影花蜜勾引,以毒花為食,本就帶毒的鬼蝴蝶,毒上加毒。
甄嬛親自爭寵,親自毀了她那張臉。
小玩意罷了。
這些日子在壽康宮中,跟太後相處越多,安陵容的心內便對太後揣摩得更深。
思及前世的時候曹貴人之死,都以為曹貴人是背叛了華妃,太後覺得她心狠。
實則不然,太後是在為皇後除去“聰明人”。
端看曹貴人在華妃的房中,沒被歡宜香影響,還生下溫宜,便可窺見她的聰慧。
思及此,卻又想道前世的曹貴人一個小動作,似乎她那雙護甲總是在剝葡萄,但似乎她總能從剝葡萄這個小動作裡,能窺見所有上位者的心思。
還有曹貴人知曉了歡宜香的秘密,卻沒同華妃說,太聰明了,她的結局是遲早要死的。
後宮局勢,其實太後一直在護著皇後。
本來,皇後控子,華妃控妃。
這二人互相忌憚,又形成平衡之勢。
敬嬪是華妃房中的格格,於華妃有舊怨,又受了歡宜香的影響,無法再生養。
所以敬嬪被提上妃位,提上妃位的原因是分散華妃注意力,是製衡華妃,也是幫助皇後。
敬嬪和皇後又沒有舊怨。
有一點不明白的是,芙蕖和皇後做了交易,皇後為什麼到了現在都沒將芙蕖引薦到皇上麵前?
還是她也在等一個時機?
正深思著,卻被一聲輕喚打斷了沉思。
“長姐。”
安陵容怔愣回神,聽這聲音便知道來人是誰。
她轉過頭去,卻見一身穿粉色宮裝,梳著小兩把頭的少女,頭上還簪著一根精致的鏤銀環玉簪。
安陵水見到了麵前的長姐,她的眼中全是豔羨,長姐成為了縣主,怎麼氣質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