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總管太監眉眼恭敬,隻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諴親王福晉,皇上有請。”
安陵容眼中疑惑更濃,起身隨著江來福走了幾步,江來福主動解釋道:“諴親王福晉,奴才是罪奴蘇培盛走後,新上來的江來福。”
“福晉喚奴才一聲江公公便可。”
安陵容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朝著江來福點了點頭:“江公公。”
吉服不斷的隨著她的步伐而微微抖動,她從容的跟在江來福的身後,問道:“江公公,皇兄找我何事?”
“可是我家王爺又犯了錯,惹惱了皇上?”
她覷著江來福的神色,隻見江來福隻是恭敬的跟在她的一旁,一句話未曾說。
一路行至養心殿門前,江來福站在了門前,並未抬腳入內,隻是上前將養心殿的大門推開。
厚重的朱紅色木門被推開,發出了“吱呀”一聲,這一聲尖細的聲音,猶如拂在了安陵容的心尖上。
要打起精神了,她想。
隨著蓮步抬過門檻,她一路行至了青玉案前,麵對著上首身穿明黃色的天子,她恭敬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免禮。”
“諴親王福晉起來回話。”
皇上的聲音剛落,安陵容抬起頭,她借著長睫掩飾她的眸光,轉而神色更加恭敬了,恭敬中還帶著委屈。
“諴親王福晉剛剛大婚,皇額娘便崩逝。”
“朕素日最疼愛允秘,今日才得知你家中親眷獨留你幼弟和一個姨娘,雖你如今上了皇家玉碟,到底那也是你的親眷。”
“出了這般大的事,你為何不去與皇後說上一說?”
“又或者,來與朕說上一說。”
安陵容的手心微微出汗,想要去摩挲紅色瑪瑙珠子,卻突然落了空。
皇上這一問,讓她敏銳的感知到,原來皇上在前朝還有不少其他的眼珠子。
她同允秘隻是說起過同華巷子中人全部都無,而皇上此時卻已經知曉有幼弟和蕭姨娘,看來皇上騰出手來,開始懷疑她了,這也能說明一件事,那便是皇上已經開始過問這件事了。
皇上還是那個皇上,誰都不愛,誰也不信。
隻是不知道如今諴親王府有沒有被皇上疑心,諴親王府外有沒有皇上的“眼睛。”
她抽了抽鼻子,用繡帕捂住了唇低聲的啜泣:“臣妾害怕。”
“臣妾這幾日日日都未曾歇好。”
“怕墮了王爺的風姿,臣妾更害怕的是,吏部不秉公辦理。”
“這幾日事情繁多,臣妾要入宮為太後娘娘戴孝。“
“但這一事,臣妾到現在都想不通,一邊是貼身的丫鬟,一邊又是臣妾的親眷。”
“臣妾隻能求著吏部好生的秉公辦理,王爺曾經說過,皇兄治國,前朝都是忠心清明之臣。”
她覷著皇上的神色,見並無任何不虞,又臉色破碎的往下說道:“臣妾初初入王府,身邊的丫鬟出了這般禍事。”
“實在沒得法子,隻好請了吏部的郎中去了王府,震懾一番。”
“臣妾。”安陵容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咽了咽口水再次說道:“皇兄也知臣妾出身不高,身邊無人,出了這般事情,也隻能依靠吏部的官員了。”
“這諴親王府內有一個丫鬟名喚綠俏”安陵容一五一十的將綠俏同錢嬤嬤一事講出,她的臉色還有些難堪,似乎站不住。
可她心內卻想著,她就是故意的。
皇上是男子,男子從來都有一個通病,準確來說,是上位者都有一個通病。
那就是看不起女子,看不起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似乎天生,女子就應該是男子的附屬。
而她要做的,就是要讓皇上覺得她隻是一個想要整治諴親王府的“福晉”。
這種宣示主權的做法,像極了一個閨閣女子該有的見識。
而她在諴親王府中沒有勢力,她也沒有能力,隻能借助於吏部的力量,她現在不斷的在想,她留下的陳情書,到底有沒有發揮作用?
是否能打消皇上的疑慮?
若是陳情書一事能被皇上知曉,那她在皇上的心目中,定會是一個目光短淺的後宅婦人,且遇到事情束手無策的婦人。
她現在迫切還想要知曉的就是諴親王是皇上故意養成這般,還是皇上根本不知曉阿展諂媚惑主一事?
皇上聽到了安陵容的說話聲,心中疑慮打消了大半,這疑慮的打消來源於,那紙張不是銀票,而隻是一張陳情書,是想要吏部秉公辦理的陳情書。
但他如今實在太多疑了,他想起諴親王那日說要扶靈前去清東陵一事,他緩慢的,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深邃的眼睛陡然一亮,緩緩問道:“諴親王要去清東陵扶靈,你可要跟隨前去?”
這話一出,安陵容往前快走了一步,行了禮,努了努唇道:“皇兄,臣妾是想要跟隨前去的。”
在皇上的目光陡然轉寒冷之時,她故作不知,隻是抿了抿唇:“皇兄,臣妾同王爺成婚不過幾日,這,還未熟悉過來,皇兄若是允準,臣妾是願意跟著王爺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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