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秋嬋與李龜妖相識於陳莊村的舞會,瘋狂搖曳;相知於李龜妖奶奶張春桃的家宴,青筍燉龜;相戀於黃秋嬋在荒宅裡的還席,鸞鳳求凰;相遇於九州窪的月季園,花開荼蘼;相惜於徒駭河邊的漁歌唱晚,斷橋殘雪;相離於張天仙的無中生有,橫刀奪愛。
“紗窗日落漸黃昏,金屋無人見淚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自從李龜妖與黃秋嬋在黃家喜宴上私定終身以後,李龜妖與黃秋嬋的感情日漸升溫,李龜妖看黃秋嬋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美麗,而黃秋嬋看李龜妖也是越看越健壯,越看越帥氣。黃秋嬋在內心裡其實一直很矛盾,“我是妖,而李龜妖是人,我雖然奉細雨真君菩薩的命令前來媚惑於他,但我也在不知不覺之中喜歡上了他。人妖相戀注定違背天條,我既沉迷於愛情的快樂,又害怕將要遭受的天譴。”與此同時,李龜妖也心有不甘,“我與黃秋嬋雖已私定終身,但空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我與黃秋嬋甚至連手都沒牽,我多麼渴望牽著黃秋嬋柔軟的左手,與他共同漫步在花香四溢的九州窪月季花園中啊!”
黃秋嬋的猶豫和李龜妖的不甘讓他倆在九州窪月季花園中相遇了,與他們兩人相遇的還有捉妖大師張磊的女兒張天仙。九州窪月季花園裡有一棵有600年樹齡的古老月季花株,一樹開紅白兩色花,上半段開白花,盛極如雲,潔白勝雪;下半段開紅花,雲蒸霞蔚,如火如荼。李龜妖在這株月季花前,終於牽上了黃秋嬋的玉手,並且李龜妖伸手攬上黃秋嬋的細腰,準備獻上自己的初吻的時候,一個妙齡少女的出現打斷了李龜妖的節奏,來的這個妙齡少女正是張天仙。
張天仙迷惘地看著李龜妖我黃秋嬋問道:“你們兩個是情侶嗎,怎麼在這株古老的月季花前接吻,不怕褻瀆了神靈嗎?”
李龜妖見張天仙天真可愛,帥她笑了笑,說道:“我們是熱戀中的情侶,這位是我的未婚妻,我們依法可以接吻。”
張天仙聽完李龜妖的回答,撲棱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生氣地說道:“不可以,你不可以與她接吻,你隻能屬於我,隻能跟我接吻。”
李龜妖聽了張天仙說的話,疑惑地問道:“為什麼我隻能屬於你,隻能與你接吻呢?”
張天仙朝李龜妖甜甜地一笑,霸氣側漏地說道:“因為我從剛才見你第一麵時就看上了你。我是捉妖師張磊的千金小姐,我看上的人就隻許屬於我一個,不許他屬於彆人,也不準他和彆人接吻。”
黃秋嬋聽完張天仙說的肉麻的情話,抹著眼淚離開了九州窪月季花園,李龜妖在後麵拚命的追,卻怎麼追也追不上。黃秋嬋此時才明白,作為一個妖精參與人世間的情愛與紛爭,是多麼的令人心痛和肝腸寸斷,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彆離,求不得,而唯獨求不得會讓人痛徹心扉,輾轉反側。黃秋嬋是深愛著李龜妖的,可李龜妖看張天仙那油膩的眼神讓黃秋嬋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張天仙的對手,因為李龜妖從未像看張天仙那樣滿眼寵溺地看過黃秋嬋,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愛而不得吧,從張天仙在九州窪月季園出現的那刻起,黃秋嬋就明白,自己將無可挽回地失去了李龜妖。
李龜妖為了拯救和黃秋嬋之間的感情,在一個疏影橫斜的黃昏,李龜妖把黃秋嬋約到徒駭河邊看漁歌唱晚。黃秋嬋從孫莊村的荒野舊宅來到徒駭河邊,終於見到了朝思暮想的李龜妖。李龜妖依舊穿得是與黃秋嬋初見時穿的那件白色汗衫,黑色薄褲,顯得是那麼的高大帥氣。
李龜妖看見黃秋嬋坐在徒駭河邊一棵孤零零的白楊樹前的石頭長凳上,用手支著下巴正在暗自神傷,李龜妖對黃秋嬋說道:“娘子,為什麼愁眉不展呢?你心中有什麼傷心事,說與我聽聽。”
自從李龜妖和黃秋嬋在黃家喜宴中私定終身以後,李龜妖便改口叫黃秋嬋為娘子,而黃秋嬋也改口叫李龜妖為相公。黃秋嬋聽完李龜妖的問題,便回答道:“相公,我發現我們的感情出現了危機,自從張天仙在九州窪月季園中對你表白,我便料到了你將會有負於我。”
李龜妖眉頭一皺,說道:“娘子,不要胡亂猜疑,我對你一心一意,今生不相離。若有朝一日我辜負了你,就讓我死於風刀之下,葬於雷電之中。”
黃秋嬋聽完李龜妖發的毒誓,心疼地捂住了李龜妖的嘴,希望他能把剛才的誓言收回。因為黃秋嬋掐指一算,預料到張天仙的出現改變了李龜妖的命運,月老的紅線重新牽扯,張天仙才是李龜妖的正妻,而自己不過是插足進李龜妖和張天仙婚姻裡的第三者。
李龜妖看到飄浮在徒駭河邊的一隻漁船,漁夫正朝徒駭河中撒網捕魚,漁嫂正在漁船的甲板上生火做飯,漁夫漁嫂嘴裡還哼唱著小曲:“相逢已是上上簽,何須相思煮餘年。山鳥與魚不同路,白茶清酒心自安。”
李龜妖看著漁夫漁嫂夫唱婦隨的畫麵,羨慕地對黃秋嬋說道:“娘子,有朝一日你我像徒駭河上的那對漁夫漁嫂一樣,租賃一條漁船,飄泊在碧波上,垂釣寒江中,偕手共白頭,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
黃秋嬋聽著李龜妖動情的描繪,突然撅起嘴唇,對李龜妖說道:“快吻我,我需要你!”
李龜妖撫摸著黃秋嬋的秀發,然後將自己的嘴唇壓在黃秋嬋的嘴唇之上,動情地深吻起來。黃秋嬋突然一把推開了李龜妖,然後頭也不回的朝孫莊村自己的荒野舊宅跑去。黃秋嬋之所以喜怒無常,是因為黃秋嬋明白,自己與李龜妖的感情隻能是點到為止,淺嘗輒止,自己身染妖毒,萬萬不可殘害李龜妖的性命。黃秋嬋回顧徒駭河上的斷橋殘雪,突然與李龜妖生出惺惺相惜的感情,可能自己與李龜妖的愛情快要畫上句點了吧,橋斷猶可續,心斷誰能醫?
張天仙自從在九州窪月季園與李龜妖相遇以後,對李龜妖的思念便如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為了與李龜妖再見一麵,張天仙拉著自己的父親張磊來到李龜妖的奶奶張春桃家說媒,並商談自己與李龜妖之間的終身大事。
張天仙和張磊來到張春桃家門前的時候,是張春桃家的傭人蔡麽麽來開的門,此時李龜妖正好在他的奶奶張春桃家裡。
蔡麽麽把張磊和張天仙父女二人領進客廳招呼他們入座以後,張春桃帶著她的孫子李龜妖迎了過來。張磊於是開門見山的說道:“張阿姨,您好。你我都姓張,按輩分我該叫你一聲姑媽呢!”
張春桃打量了張磊和張天仙一下,說道:“老身有幸,便宜得了個侄子。張磊賢侄,不知道你帶著女兒張天仙來我家有什麼事呢?”
張磊奉承地朝張春桃笑了笑,說道:“還不是因為我的閨女張天仙在九州窪月季園相親,一眼就相中了你的孫子李龜妖,我所以帶著愛女前來找您老人家商量談昏論嫁的事呢!”
李龜妖見張天仙父女上門的目的是提親,連忙擺著手說道:“不可不可,我已與聊城東郊的黃秋嬋私定了終身,萬萬不可再另娶彆人。”
張天仙見李龜妖對黃秋嬋一往情深,為了詆毀黃秋嬋的形象,於是無中生有地對張春桃說道:“張奶奶,黃秋嬋乃是掃把星轉世,誰家娶了她都會突遭噩運。李龜妖若與黃秋嬋成婚,說不定會害您折壽呢!”
張春桃聽完張天仙的話,拿出祝蓍來占卜了一卦,由於張春桃本來就是一個卦姑,所以占卜凶吉對她來說輕而易舉。張春桃用祝蓍占卜出來的結果是兌卦六三簽來兌,凶,張春桃於是對黃秋嬋是掃把星這個說法深信不疑。為了拆散李龜妖和黃秋嬋,讓他們兩個人不能在一起,張春桃決定讓李龜妖和張天仙儘快完婚。
李龜妖不滿地對張春桃說道:“我和黃秋嬋早已私定終身,其他人不應該乾涉我的婚姻自由。”
張春桃義正言辭地李龜妖說道:“現在是封建社會,婚姻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小兒女豈能自專?”
李龜妖被張春桃反駁得啞口無言,感覺自己無力抗爭張春桃的權威,隻能與黃秋嬋相離。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張春桃於是召集了李龜妖的父親李黃彥、母親曹瓊英以及繼父陳建新來著手為李龜妖和張天仙準備婚禮。在操持李龜妖的婚禮的過程中,張春桃與李黃彥這對乾媽與繼子的關係得到了緩和,他倆終於能平心靜氣地坐在一起談話了。
李龜妖和張天仙的婚禮定在七月初四舉辦,為了顯示自己作為勝利者的榮耀,張天仙還特意命令李龜妖給他的前女友黃秋嬋送去了請柬。黃秋嬋收到李龜妖送來的結婚請柬時,哭得淚流滿麵,黃秋嬋曾無數次在心中幻想著和李龜妖的婚禮,想不到到頭來卻是為她人作嫁衣。黃秋嬋掏出李龜妖與自己私定終身時送給自己的珠花,把它退還給了李龜妖,從此黃秋嬋與李龜妖之間的婚約取消,李龜妖改口叫黃秋嬋為“嬋姐”,黃秋嬋則管李龜妖叫“妖哥”,曾經彼此相愛的兩個人,如今迫於流言和倫理,隻能以兄妹相稱,這就是所謂的愛而不得。
黃秋嬋既然收到了李龜妖的新婚請柬,便於七月初四的黃昏前去參加了李龜妖和張天仙的婚禮。婚禮上李龜妖身穿一身紅袍,張天仙身穿一套紅裙,他倆郎才女貌,真是一對璧人。黃秋嬋看著李龜妖和張天仙拜完天地,卻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水,黃秋嬋邊擦拭眼角的淚水邊衝出禮堂,返回了自己在聊城東郊的荒野舊宅。人生七苦唯求不得最令人肝膽俱裂,失去李龜妖,黃秋嬋感覺自己失去了天地萬物。黃秋嬋從李龜妖的新婚之夜中感覺到了出賣與背叛,是李龜妖讓黃秋嬋的生命之中出現了炫麗的色彩,也是李龜妖讓黃秋嬋現在的生命變得黯淡無光,黃秋嬋一怒之下,將自己開繡莊時積累的萬貫家私和金銀珠寶全部投入了家門前的小湄河裡,然後黃秋嬋感覺生無可戀,縱身一躍,跳進了小湄河中。幸虧黃秋嬋的師父王細雨顯靈,施法護住黃秋嬋的金身,黃秋嬋的身體才不被河水侵蝕,保住了一條性命。黃秋嬋的身體隨著小湄河的水流飄浮到了下遊的河床之上,醒來的時候,黃秋嬋的腦海裡喪失了關於李龜妖的所有記憶,她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叫做黃春嬋。
李龜妖與張天仙結婚三個月後,張天仙嘔吐不止,李龜妖帶張天仙到診所去一查,醫生恭喜李龜妖,說張天仙懷上了身孕。李龜妖與張天仙從診所回家的路上,恰好碰到了在街上閒逛的黃春嬋。黃春嬋與黃秋嬋模樣長得極其相似,隻是黃秋嬋作妖豔禦姐打扮,而黃春嬋作清純蘿莉打扮。李龜妖早已知道黃秋嬋跳入小湄河溺水身亡了,當時傷心不已,如今猛然在大街上看到一個長相與黃秋嬋如此相似的女子,感覺這是上天對自己的補償,於是對黃春嬋產生了怦然心動的感覺。
李龜妖放開與自己牽手的張天仙,走到大街上與黃春嬋搭訕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你與我認識的一位故友長得極其相似呢!”
黃春嬋身穿一件黃色碎花的裙子,頭上紮著兩個發髻,其餘的頭發披在肩上,她溫柔地對李龜妖說道:“公子,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才來東昌不久,名叫黃春嬋,家在孫莊村。”
李龜妖見黃春嬋完全忘記了自己,心中感到了萬箭穿心的痛楚,悲傷地對黃春嬋說道:“度儘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姑娘,你我曾是相知相戀的情侶,你難道不記得我倆在陳莊村舞會上的瘋狂搖曳,以及我倆在徒駭河漁船邊的海誓山盟了嗎?”
黃春嬋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地對李龜妖說道:“公子,我不記得你說的那些事,可能我不是你要尋找的那個人吧!”
黃春嬋說完話準備轉身離開,李龜妖卻衝到她的身前一把抓住了黃春嬋的手,深情地對她說道:“姑娘,我不管你是黃秋嬋還是黃春嬋,但請你一定要記得我。上輩子我辜負了你,下輩子我一定要對你加倍補償!”
黃春嬋甩開李龜妖緊抓自己的手腕,靜靜地朝家裡走去,但黃春嬋腦海裡總在回響李龜妖說的下輩子要對她加倍補償,黃秋嬋聽到這句話感覺陌生又熟悉,她心裡突然湧出一股心痛的感覺。黃秋嬋回到聊城東郊的荒野舊宅以後,念招妖咒把自己的好姐妹趙雅思,胡新雲和朱映雪召喚了過來,向她們講自己今天在大街上遇到的一件怪事:“姐妹們,我今天在街上遇見了一個奇怪的人,他說我倆以前是情侶,還說以後要對我好,可是我的記憶裡根本沒有他呀!”
胡新雲冰雪聰明,一聽黃春嬋這麼說,便猜到了那個人是李龜妖,於是對黃春嬋說道:“姐姐你說的那個人我知道,他就是我們的姐夫李龜妖,你們倆以前確實是一對情侶並且真心相愛,可借你落水以後喪失了關於他的所有記憶。”
朱映雪也起哄地對黃春嬋說道:“姐姐,我聽說是李龜妖迎娶張天仙那個小賤人才害你想不開跳水輕生的呢!姐姐,我想幫你主持公道,教訓教訓張尺仙那個賤婢。”
趙雅思聽完朱映雪的話,擔憂地說道:“朱映雪,你可不要瞎胡鬨。張天仙的父親叫張磊,是一名捉妖師,專克我們這些妖精。聽說他手上有一把煉妖壺,妖精一旦被它收進壺內,耍時使會被煉成一灘血水。”
朱映雪意氣用事地說道:“我不管,我要幫姐姐報張天仙橫刀奪愛之仇,就算張天仙的父親是玉皇大帝我也要找她過幾招。”
胡新雲見朱映雪說得話有情有義,也附合著說道:“朱映雪姐姐,你要去教訓張天仙,我願祝你一臂之力。”
李龜妖和張天仙的婚房既不是李龜妖的父親李黃彥與曹瓊英在邯鄲太行山區購置的小戶型,也不是李龜妖的母親曹瓊英與陳建新在雙廟村的房子,也不是李龜妖的爺爺李文明在李海村的舊宅,而是李龜妖的乾奶奶張春桃在陳莊村的豪宅。因為李龜妖與張天仙的這樁婚姻是張天仙一口應承下來的,所以張春桃便大放血讓出自己的豪宅充當李龜妖的婚房,張春桃的這種作法實際上肯定了李龜妖對這所豪宅的繼承權,但前堤是李龜妖與張天仙將來生的孩子必須有個娃姓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