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被重新提起,牛怪一下子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想當年碰到他們,就跟碰到兄弟你似的,老牛我跟他們狠狠乾了一架,嘿,把他們打得服服帖帖!”
“然後呢,他們就跟著老牛一路往東溜達。”
“這一路上啊,咱們啥都嘮,連我定的那個規矩——不殺生,都跟他們說了!”
“剛開始,他們可不買賬,畢竟咱們凶獸一生下來,頭一件事就是打打殺殺!”
“殺戮就跟長在咱們血液裡的小蟲子似的,就跟你們喘氣吃飯一樣自然。”
“當時我就說:咱們凶獸本來就不招天地待見,要是再不好好管管自己,那可就真沒活路咯。”
“這一路磕磕絆絆,見的多了,他們也就慢慢接受了我的想法。”
“隊伍越來越壯大,可誰想到有那麼一天……”
“不殺生,可不代表不會被彆人欺負,不是每個人都懂得感恩喲!我放了他們一馬,他們居然在背後捅我刀子,還好有他挺身而出,為老牛擋了那要命的一刀,結果就這麼沒啦!”
“老牛我還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頭領應該把這事兒忘了,沒想到他一直記在心裡頭呢!”
“就是一直沒機會對老牛下手罷了!”
“其實他隻要張張嘴,說一句,哪怕就一句,老牛我自己就抹脖子啦。”
說到這兒,牛怪的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說話也開始抽抽搭搭。
牛怪深吸一口氣,使勁讓自己平靜下來,接著說道:“打那以後,我算是明白了,這世上的人心啊,比我想的複雜多啦。我帶著兄弟們接著往前走,可我心裡這道疤,咋都好不了。”
“我常常琢磨,要是當初我沒堅持那個不殺生的主意,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但我心裡清楚,我可不能後悔,這路是我自己選的。”
“兄弟,你說說,這到底是不是我的錯?是不是我太傻,還想著能改變這一切?”牛怪瞅著團子,眼睛裡滿是迷茫和難受。
團子拍拍牛怪的肩膀,說道:“牛怪,這哪能是你的錯呀。你守著自己的信念,沒毛病!”
“可有人就是欠收拾!”
團子朝畏畏縮縮躲在辟邪身後、拚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長刀使了個眼色。
長刀一下子就懂了,哧溜一下跑到昏迷的東方無痕旁邊,二話不說,一刀就朝著東方無痕的大腿紮下去,血一下子就噴出來了。
東方無痕被疼醒了,嚇得臉都白了,瞅著團子說:“不……彆殺我,我師傅可是滅獸盟的盟主!你們不能動我!”
團子根本不理他,接著跟牛怪說:“就像你說的,人心的壞水兒可深著呢。”
“你家頭領想搞你,可哭道人弄不過你,於是他就偷偷跟這群滅獸盟的家夥勾結上了。”
“他本來以為這隻是對付你的小把戲,哪知道這群被錢迷了心竅的家夥,下的是要把你整個青泥山的凶獸都乾掉的大棋!”
牛怪聽完團子的話,眼睛瞪得像銅鈴,氣得火冒三丈:“啥?這群沒良心的家夥!”
團子歎口氣說:“雖說有俺幫忙,可你那些兄弟怕是傷得不輕。”
“現在這罪魁禍首就在這兒,你乾脆把他乾掉,給你那些兄弟報仇!”
牛怪一聽,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眼睛裡全是血絲,拳頭握得緊緊的,一步一步朝著東方無痕走過去,渾身散發著嚇人的殺氣。
東方無痕被嚇得像個抖篩子,一個勁兒地求饒:“彆殺我,彆殺我,滅你兄弟是莫河道人的主意,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牛怪每走一步,地上就陷下去一塊,身上的殺氣也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