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陳晝看著彼得的眼睛,“我奉我主人的命令過來,將阿希姆受賄的的事情告訴您。”
彼得三世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短發的漂亮男孩,“所以這就是你完成任務的方式嗎?你的主人允許你這樣完成它嗎?”
就在剛剛,陳晝在總督府的大門口攔住了要下馬的彼得三世,省略了自己從船上下來前的一係列故事,一五一十將自己怎麼被買下,然後被對方要求告發阿希姆的事全說了出來。
陳晝小心地說,“我的主人隻要求我把這個消息帶到,至於我怎麼帶,帶多少,他沒有要求過。”
畢竟她雖然不知道彼得三世的脾氣,但她知道沒人喜歡被欺騙的感覺,特彆是剛剛發覺自己被阿希姆耍了的彼得三世,這時候坦白從寬是最安全的一條道路。
彼得三世看了她一會兒,說,“我不知道你主人是個品德高尚的人還是個笨蛋,但是我想來品德高尚的人應該不會不敢麵見我說這些,我傾向於他是個笨蛋的可能性更多些,告訴你的主人,我會處理阿希姆。”
陳晝點點頭。
彼得三世看了她這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揮揮手不耐煩地說,“行了,滾吧。”
陳晝從總督府出來後,按照之前那個男人交代自己的地方,一路打聽問人後,去了城中的一家叫騾馬的酒館。
她推開門,靠近門口是一塊長長的酒館的台麵,中間的位置有一大塊鐵片,中間有十字花紋的小洞,應該是生炭火的地方,不過現在還沒到冬天,那裡放著一把椅子,一個棕發的山羊胡男人應該是樂手,坐在那裡一邊彈著魯特琴,一邊唱著歌,在他的四周是一些長方形的桌子,可能為了防止有人打架,椅子的根部都和桌子的底部連接在一起。
如果郎巴蒂先生來,陳晝心想,他恐怕沒法把自己的肚子塞進這麼小的縫隙裡。
她找了一圈,最終在酒館的二樓找到了自己的“主人”。
男人正在跟人打牌,他旁邊的椅子上,放著一小袋早上買的還沒吃完的橘子,而他的麵前,一個鐵質的托盤上,放著一個切碎的檸檬烤雞以及一大杯啤酒。
陳晝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她滿眼冒光地盯著男人麵前的雞肉。
男人打輸了牌,生氣地將兩個金幣拍在桌麵上。
“再來一局。”
“不了。”和他打牌的人將金幣掃進口袋裡,漫不經心地說,“和你打牌毫無成就感,你還是回去再精進一下牌技再回來輸錢給我吧。”
男人臉漲得通紅,又說不出話來反駁,悶不吭聲灌了自己一大杯啤酒後,轉頭一看陳晝正對著自己盤子裡的肉露出渴望的目光,立刻一個巴掌拍向她的後腦勺。
“啊!”陳晝吃痛地捂著腦袋。
難怪說傻大個傻大個,冤大頭的手真黑。
“你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男人不耐煩地問道。
“我全部都說了。”這句是實話,她確實“全部”都說了,甚至連對方指使她都說了,陳晝心想道,然後接著說,“總督答應會處理你的表哥。”
“哈哈!”男人開心地笑了,“阿希姆這次總算要倒黴了!他還從來沒在哪裡吃過癟呢,我得找個最佳觀景點好好欣賞他是怎麼被處罰的。”
說完,他將盤子裡的雞肉一掃而空,又“噸噸”地喝完一大杯啤酒,滿足地拍了拍肚子,從袋子裡挑了兩個橘子,丟給了陳晝。
雖然不如雞肉,但好歹也是吃的,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饋贈之馬莫看牙,彆人送的東西,就彆惦記著好壞了,陳晝心想著,說完“謝謝”後便剝起橘子,正在她剝完了準備吃的時候,後腦勺又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剝好的橘子被男人一把奪過。
在陳晝錯愕的目光裡,男人將橘子放入自己的口中,他的臉上露出令人討厭的笑容,輕蔑地衝陳晝說道,“我又說過是給你吃的嗎?”
陳晝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冷靜地問道,“那麼主人,那麼作為奴仆的我可以吃點什麼呢?”
“大海不是挺大的嗎?”男人說道,“你可以去那裡撈魚啊,或者跟這些狗一樣,趴在地上吃人吐出的骨頭,你看,辦法不是有很多種嗎。”
說完男人便不再管她,從酒館裡走了出去,想必是要去欣賞他所謂的“期待的景色”。
陳晝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她找酒館老板問了一下自己能否賒賬或者打工換取食物,很快就被人趕了出去。
饑腸轆轆的陳晝很快就餓得走不動路了,她看著旁邊的水,心想自己乾脆要不直接跳進去算了。
陳晝閉著眼睛,在路的邊緣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死亡的恐懼打敗了氣餒,她往回退了幾步。
不行,生命還是很美好的。
當時被箭射成那個鬼樣子她直接噶了也就算了,或者她要是不會水,當時掉水裡淹死也就算了,可她已經忍過了非人的疼痛,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點自由(雖然很快再度不自由了),再讓她死,她會感覺非常不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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