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兒聽到父子二人都如此問她，事已至此，她已經無言以對，不知該作何作答。
父子二人說的都是實話，也都是她曾經做過的事，她沒有辦法回答。隻能暗自低下頭去，不再看父子二人。
可隻是不看，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上首的聶潯看著她默默的等著她的回答，時間流逝，見她無任何辯解的理由，他才說道，“心兒，念在你進我聶門是經過娘親老大人（對已離去的老人的稱謂）同意了的，也服侍我多年的份上，隻要你真心實意的給我們說一聲對不起，我不會為難你的，如何？”
柳心兒看著他，眼眶裡已儲滿了淚，她的第二招已使出，她想用眼淚來說服聶潯。
她先是抹了一把淚，然後攏了攏那額前的亂發，稍稍平靜了一下後，才開始訴說起來，“老爺，自從嫁給您起，心兒的心裡就隻有您，隻有聶家，從來沒有想過要做對不起聶家的事，您明白嗎？”
此話說得讓聶潯有些不屑，他盯著她的臉說道，“開始嫁進來的時候，你說你心裡全是我，我信，可為什麼全是我，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吧？”
她可憐兮兮的望著聶潯說道，“老爺，心兒心裡有數，那還不是因為心兒心裡真的有您嘛！”
聶潯冷笑了一聲，“你心裡是想有豐兒吧！可後來有了豐兒呢？你怎麼就變了？”
柳心兒見他冷笑，有點心虛，“老爺，有了豐兒後，心兒不是一直在替您分憂嗎？”
“分憂？！說得好！你是如何聯合姬家三少爺，後來又是五少爺為我分憂的，你心裡沒數？”
“老爺，您長期生病，一個人住在梅苑，整天被梅兒姐姐她們四個包圍著，心兒以為您已經不需要心兒了！”
“胡說八道！你明明知道不是這樣的！”
“心兒不是沒有來過您的梅苑，可每次通傳給您，您不是不讓我進嗎？”
確實，聶潯曾經是不讓她進梅苑的門，因為那段時光，是他傷痛最為嚴重的時期，她一來準沒好事，不是語言刺激就是飲食或湯藥上動手腳，總會讓他病情加重，梅兒都不敢再讓她進得梅苑，總是假傳聖旨說聶潯不想見她，但聶潯也是真的不想讓她再進。
“是嗎？那個時候你來，不都是帶著你柳家的藥進來的嗎？”
聶潯此話一出，柳心兒臉色稍稍一紅，原來，他這也知道！難怪那個菊兒會越來越呆的，很多消息都不再靈通，甚至都傳不出來了，原來是他們早就發現了，還專門設計過的！
她向菊兒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又看著聶潯，還裝著很無辜的樣子說道，“老爺，這可不能怪我爹爹，很多的藥，藥理是相衝的，這個他可不一定全都懂得！”
“那這麼說來，要怪就隻能怪你爹爹，怪他不懂藥理了？”
“也可以這麼說，他是醫師不假，但把脈看診總是會出錯的，任何醫師都有可能的，對吧？”
一直靜靜跪在聶老夫人本體一側的肖大娘有些忍不住了，她怕再這樣下去，潯少爺的嘴上功夫不是那柳心兒的對手，於是，她緩緩的站了起來，對床上聶老夫人低聲說了句什麼話後，才忍著那跪得有些麻木的雙腿，慢慢的走到聶潯的身邊來。
她朝聶潯福了福後轉過身來，對著下首站著的柳心兒說道，“夫人，此刻，上首有三個是您的親人，老奴是個外人，但此該老奴覺著自己都比您傷心，除了豐少爺以外，一個永遠的去了，一個傷心難過無比，而您呢，卻還有一個勁的為自己狡辯，就不能有一句真誠的話嗎？”
雖然肖大娘是聶老夫人的仆人，從小就跟著她，在府裡原來是有一定地位的，後來因為她柳心兒的緣故，府裡的其他下人也眼高眉低的不把她放在眼裡，但礙於聶老夫人的麵子，大家隻是不搭理她，不敢過分難為她。
但在柳心兒眼裡，她始終隻是個下人，她是看不起她的，雖然她自己也隻是柳館的庶女，在娘家的時候，柳家正室一脈也是看不起她的，從來不拿正眼睢她，不然怎麼可能用她還替她爹爹柳醫師抵債呢！
她不屑的看了看肖大娘，有些生氣的說道，“主人在這裡說話，你一個下人插什麼嘴？”
當著他的麵，聶潯見不得旁人欺負肖大娘，他厲聲的朝柳心兒說道，“我讓她說話的，行不？”
柳心兒雖然不服，但也隻好作罷。她悻悻辯解道，“老爺，心兒隻是實話實說，你我夫婦間說話，怎容他人插”
聶潯幾乎不容她說完就厲聲的說道，“你還記得你我是夫婦？！既然是夫婦，你為何連我也要害？”
他緩了一緩，接著說道，“他人？誰是他人？肖大娘嗎？她可是娘親的忠仆，我從來不把她當他人的，如今，娘親已去，我就把她當娘親了，以後，她說的話，就當娘親說的話，我和豐兒都得聽，你也得聽！”
柳心兒很是不服的低下頭去不再看他們，隻是假悻悻的取出娟帕來假裝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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