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兒見大家都在提醒聶潯要處置她,心裡已經全麵崩潰,覺得今天一定是非死不可,一定脫不出命來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還是被聶潯親自處置的一天。
她看著上首那個千萬女人眼裡的絕色男人,那個曾經她向往,想得得不到的男人,那個曾經溺愛她入骨,對她言聽計從的男人,此時顯得如此決絕,一定要處置她的樣子,她準備最後一博。
剛才聶元豐撲向她那一刻,她的腦海裡已經有了新的計劃。
不管怎麼說,她總是他的生身之母,誰都有生身之母,母子間互為軟肋是人之常情。她不相信如今已經恢複正常的聶元豐會棄她於不顧,完全不管她,所以,剛才聶氏話音剛落,她就覺得她應該試一試她的兒子聶元豐,看他如何取舍。
於是,見聶元豐回答聶潯問話之際,她轉過身來一把拉住聶元豐的衣袖就開始了。
“豐兒,你不知道,娘親在你外爺家是庶女,娘親和你姥姥都不受待見。你姥姥離開得早,一大家子人都欺負娘親,娘親在夾縫裡求生存,時時處處苟且偷生,好不容易才活了下來,那個時候,要是娘親不自私點,早就死於溝壑之中了。”
聶元豐望著她沒有說話,但眼神比先前柔和多了。
這些表情,柳心兒都儘收眼底,她是看在眼裡喜在眉梢。
於是,她覺得有再說下去的必要,“豐兒,你不知道,娘親生你的時候難產,差一點就見你姥姥去了,如果那個時候娘親走了,你肯定也跟著娘親就走了。”
聶元豐靜靜的聽她說著,說到“走”字,他算是見識過了。
他還從來沒有經曆過親人的離開,以前,他懵懂無知,不分世事,後來,在哥哥和小白嫂嫂的幫助下,他的神誌慢慢清醒過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才算是真正的看見世事,開始知曉世事。
前幾天,奶奶漸漸迷離,後來咽下最後一口氣平靜的離開,他一直守在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看著她吞掉最後一口氣後就再也叫不應,慢慢的手腳漸漸冰冷僵硬,這個場景讓他痛徹心扉。
從心裡,他也還是害怕眼前的娘親也和奶奶那樣,也在他的眼前慢慢變成那個樣子。
他輕輕的叫了一聲,“娘親!”
那瞬移回來依舊擋在門口的聶氏見狀,重重的咳了一聲,算是對他的提醒,她知道聶元豐這個孩子和那和兒一樣,最是善良心軟,如果讓柳心兒再說下去的話,情況絕對有變。
她和他們都不想讓她再活下去,因為她的所做所為實在是過分,如果再這樣下去,聶家早晚會有被她整垮的一天。
聶元豐也還是瞬間反應了過來,他不敢再看著她。
他轉過身來,就在柳心兒的身邊跪了下去,待跪好,他才抬起頭來看著上首的聶潯,帶著一點懇求的語氣說道,“爹爹,如果娘親真的能悔改,您再給她一次機會,至少讓她活著,可好?”
聶潯是了解柳心兒的,這麼久以來,她能完完全全的拿捏住整個聶府的人和紅繡坊的事,包括他和娘親,也就是靠得收買人心,除此之外就是一哭二鬨三上吊,美人的這些招數對所有的人都上管用的。
可眼前的豐元才正真蘇醒過來多久,就被她一通說辭給迷惑,他從內心深處還是有些佩服她的,但眼前的事實就是事實,再加上還有肖大娘、聶氏、梅兒她們在場,柳心兒做過的那些事,她們怎麼可能放過她?!
聶潯沉默了半天,才回話。期間,屋裡的三個女人一再提醒他,催促他,他都無法真的下狠心處置她。
他又思考了片刻後,看著眼前的一眾人,一字一句的說道,“柳心兒,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而是你自己沒有好好把握這些機會,一錯再錯,如今,你是留不得了,念在你跟隨我聶潯多年,為我聶家育有男丁,我不處死你,我要休了你,把你送還給柳家!”
這個消息對柳心兒而言如五雷轟頂,比死還難受!
死了,聶家可以各種形式對外說起她的離去,但休了她,還要大張旗鼓的把她送還柳家,這讓她以後如何做人!
一則在隅家鎮,柳家雖然不是富胄之家,也不是名門世族,但一個被夫家休了的女人,還是個庶女,他們一定不會接納的;二則如果真的將她休了,那她的豐兒也就完全沒有繼承聶家家產,成為真正少東家的可能了,這叫聶元豐以後如何在大荒域內立足。
聶潯和她的想法就不一樣,這樣一來,至少豐兒還有娘親在!
她聽到聶潯這似乎是對她最後的宣判,她有些絕望,她把目光再次投向聶元豐,好想從他那裡得到些許安慰。
聶元豐看了她一眼,這次,眼裡沒有任何表情,他覺得聶潯是聽了他的建議了的,沒有讓她死。
他沒有理會柳心兒那絕望的眼神,而是向上首的聶潯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後才說道,“多謝爹爹不殺之恩,豐兒知足了!”
屋裡的幾個女人一直沒有說話,都靜靜的看著麵前的一家三口。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