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額頭暴起青筋。
傻不愣登的家夥!
誰會直接在閱卷中,道出考生的名字?
顯得你研究過關泓一的字跡是嗎,如此赤裸裸的巴結,簡直令人不齒……
不對。
他怎會閱到關泓一的卷子?
關少爺的卷子,明明是我閱的呀。
梁大人懵了。
看看鄭縣令手中的卷子,又看看高舉卷子而來的老秀才。
大腦陷入極度混亂。
老秀才的諂媚,比梁大人更盛十倍。
最主要,巴結得赤裸裸:
“大人!下官曾日夜研讀關少爺的名篇佳作,這準是他的字跡沒錯!”
“比起先前,鄭少爺學問更上一層樓了!言之有據,振聾發聵,妙筆生花!”
他也不等鄭縣令訓斥,直接將卷子塞人手裡:
“您看,大人您看呀!”
鄭縣令完全被他帶著走,根本沒來得及想體麵不體麵,穩重不穩重,上手就讀了起來。
越讀,臉色越亮。
最後幾乎是眉開眼笑,喜氣洋洋。
“亦不失為一篇好文,泓一果然長進了。”
這樣的文采,莫說是童生,便是考秀才,也有些指望了。
鄭縣令高興得,像是祖墳冒煙。
唯一不高興的是梁大人。
他豈止不高興,他簡直嚇呆了。
究竟怎麼回事?
他拿過來的才是關泓一的卷子呀。
梁大人也顧不得尊卑了,搶過老秀才的卷子來,一看傻眼了。
這字跡,確確實實,也是關泓一的字跡。
怎麼會有兩份關泓一的字跡?
梁大人糊塗了。
但是轉念一想,又釋然了。
定是那老秀才看走眼。
自己在縣衙多久了,他又才來多久,論研究關少爺的時長,誰能比得過自己?
老秀才邀功心切,卻不知鬨了大笑話。梁大人心想。
且讓自己臊一臊他的麵皮!
“不對吧,李秀才。”
梁大人哂笑,背手悠然地踱起來。
“關少爺的字跡你都不認得?我拿過來的絕世好卷,才是關少爺所作。”
李秀才自信的搖頭:
“梁大人此言差矣,在下對關少爺研究甚深,絕不可能看錯。”
娘的,又被他把話給搶了。
梁大人痛失一個誇誇的機會,臉馬上拉了下來。
“李秀才如若不信,便揭開彌封看看,看是下官火眼金睛,還是你能看清!”
壓力來到鄭縣令這邊。
說實話,他也有些不大確定。
這兩份卷子,看似都是關泓一的,但在細微之處,又都有些不同。
仿佛貴族良駒純正的血統裡,混入了一絲鄉下嗎嘍的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