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神娘娘,那位還托人給顧二爺帶話。”宴尋猛然想起,補充道。
顧榮漱漱口,輕笑著“二叔?”
“那他可有的等了。”
“眼下,二叔暫代留縣縣丞,忙的熱火朝天,收拾那堆爛攤子,根本分不出心神和精力回京。”
在大乾,縣丞作為佐貳官,一般通過吏部恩拔、副貢、鄉試選拔授予,無需驚動天子。
雖說,吏部尚書偏向二殿下。
但,吏部並不是鐵板一塊兒。
區區縣丞,還不值得吏部尚書親自過問。
顧二爺就鑽了這個空子,趁著留縣縣令被召入京中,在顧榮派去的人手幫扶下拔出黑店毒瘤後,隨後憑恃功勞,上稟吏部。
在顧榮的運作下,顧二爺以縣丞之身接管留縣。
老紈絝,亦有一腔熱血。
尤其是在親身經曆過留縣的官匪勾結,黑店的窮凶極惡後,老紈絝心中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如星星之火,再難熄滅。
若問顧二爺有何雄心抱負,顧二爺定會嬉皮笑臉道一句,哪有什麼大抱負,不過就是想讓籠罩在留縣百姓心頭的血霧淡些,讓留縣的天再清些再亮些。
或許,等留縣新任縣令到任,顧二爺就會揮一揮衣袖,繼續吃喝玩樂。
宴尋也笑了笑。
人到中年,顧二爺驟然覺醒事業心,一發不可收拾。
“可有黑店幕後主人的線索了?”顧榮淡聲問道。
宴尋隱去臉上的笑意,沉聲道“留縣縣令奉詔進京述職後,孤身一人秘密拜訪了大殿下。”
“不足一盞茶功夫,就鬼鬼祟祟的離開。”
“大殿下?”顧榮眉心微蹙“即便不受寵,他也是堂堂皇子,怎會與謀財害命的黑店有勾結?”
說的直白難聽些,就是掉價!
宴尋道“屬下還未查清。”
顧榮擺擺手“不必再費心費力的查。”
查的再水落石出,都不及貞隆帝心中皇室顏麵的萬一。
“隻要山塌了,藏的汙納的垢,自然也就顯露於人前了。”
“大皇子,自始至終都算不得勁敵。”
“存疑的身世,是他永遠都無法抹去的恥辱。”
顧榮咬咬牙,繼續道“查不清,也可以先廢了他。”
“吩咐四方書局背地裡的畫手作宴飲圖。”
“莫要忘記做舊。”
“當年,貞隆帝為了把馮氏舊事封塵,在正位東宮後,就下密令將與馮氏相關之人除的乾乾淨淨。”
“而且,多年來對大皇子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這足以說明,貞隆帝極其在意此事。”
“掀出來,一石二鳥。”
這一劍,真正指向的是貞隆帝。
宴尋聞弦音而知雅意,頷首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