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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十七年,當了五年蔚縣芝麻官的洛清安終於接到調令,晉升州尹,不日調任臨川州。
洛清安為官高風亮節、剛正不阿,是以不但交不下蔚縣的權貴,還得罪過三任長官。
是了,縣太爺都換了三任了,洛清安仍是個兩袖清風的小小師爺。
就說此次升遷,還是他恩師不顧老臉在同僚府上大醉了三個日夜才求來的...不然洛清安怕不是要爛在蔚縣了都沒人知曉。
臨川州山高路遠,與蔚縣隔著小半個暮雲國的疆土。洛清安咬牙雇了兩輛牛車,一輛裝著這些年攢下的輕薄家當,一輛載著八十多歲的老母白慈和在他還是個小小孝廉的時候就與他不離不棄的糟糠之妻雲蕖...在奔波了一個多月之後,終是趕在調令上規定的日期的前一日到任。
夏日炎炎,洛清安拘謹的佇立在知府衙門口,間或回頭看一眼牛車上的老母和媳婦。
他的賢妻不但要為老母搖扇,還得安撫陪著他們一起等的車夫。
在知府衙門口候了半個多時辰才盼來頂頭上司魏延,洛清安是從他的官服辨認出來的。此人身姿英武,眉目粗獷,從表情辨不出喜怒;魏延身側亦步亦趨的高瘦年輕人倒是掛著一臉淺笑。此人身著便服,一副低眉順目的模樣,想來便是他的另一個上司範錦居了。洛清安慌忙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這才恭敬的遞上調令。
“見過魏大人,範大人...不才洛清安前來赴任,願為臨川州肝腦塗地。”
範錦居眼疾手快的接過調令,狀似撣了撣其上的塵土,而後才雙手交於魏延。
雲蕖見自家男人躬下了身子,也急忙攏手到右腹部,蹲下身朝那二人行禮。
魏延打開調令沒怎麼細看,察覺到洛清安的女人施禮後起身意欲跟車夫結賬,急忙朝身側的範錦居遞了個眼神....待範錦居上前攔下,這才自袖中掏出一方軟帕,假意擦拭官帽邊緣的薄汗,實則是到鼻下繞了繞,借以用軟帕上的熏香衝淡牛糞的味道。
頭回遇到坐牛車上任的州尹,看來不用指望他能同範錦居一般偶爾上貢些值錢的小玩意兒了。
洛清安此人的家底一目了然,恐怕這個貌美的小媳婦也就是圖洛清安一張俊臉了。後麵跟著的牛車上裝著的那個破五鬥櫥和燈架子,放到他家茅坑裡都嫌跌份兒。那個盤著腿兒、嘬著煙袋鍋子的老太,不知是洛清安的老娘還是嶽母...就她頭上戴的那個抹額,他府上的粗使婆子都得嫌棄款式老舊。
魏延如是想著,仍是朝著車上的老太躬身一禮。
“家母年歲過高,不便見禮,還請魏大人和範大人見諒。”洛清安緊忙賠不是。
“無妨。”魏延隻當村野老太不懂禮數,也不予跟她計較。
看來上頭給洛清安劃的地和宅子,不能交到他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