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瑤在簾子外大聲的對著簾子裡的人嘶吼起來。
朔風早在她崩潰說的第一句話時,將旁邊的看守士兵給遣散。
薑玉瑤雙手無力的撐在地上,笑了起來:
“你根本不喜歡我,你隻想控製我,我不過是你的獵物罷了。”
薑玉瑤嬌弱的身影搖搖晃晃的在秋雨冷風裡,她仰著頭看著黑色的天際,任由雨滴濺落在自己冰涼的臉上:
“雍王當年何必救下我的命呢,我不如當年就該跟族人一同赴死。
若是一起去了黃泉路上,說不定來時還能一起做家人,也不會留下我一人孤苦在這世上受儘欺淩。
母親都被逼瘋了,下一個就是我了,就是我了……”
她笑出了聲,淒慘的笑意洋洋灑灑飄落在軍帳周圍。
終於說出了這麼久以來內心憋著的一切想法,好生暢快,她笑著,大有一副赴死的神情。
她是人,不是一個死物,是人便都有會情緒的,是人就不會喜歡這種永遠受欺壓的生活的。
鶴硯清蒼白的薄唇動了動:“在我身邊,當真如此壓抑嗎?”
薑玉瑤抬頭看著他,冷笑了一聲:“豈止是壓抑,是痛苦!”
鶴硯清之前說,薑玉瑤沒有心,冷血的是她。
可是在鶴硯清在傷害她之前,她何曾對鶴硯清這個樣子過的?
當朝權勢滔天的鶴相,頎長的身影站在秋風裡,三魂七魄似乎都被那冷厲的風給吹散了開。
他墨色的黑袍在風中吹拂著,鶴硯清半垂下黑眸,眼淚從眼眶裡滑落:
“原來我令你如此厭惡。”
薑玉瑤一件事一件事的說給他聽,每一句都是她壓抑許久以來的控訴:
“你讓我無名無分的跟在你身邊,我不想生下一個無名無分的孩子,將來也落得個受人欺負的下場,所以吃了避子藥。
你便偷偷將藥給我換了,雙生胎怎麼沒的,你都忘了嗎?
你要挾拂綠,要挾人家的全家人逼迫她做你的耳目,全天候的監控我,你又忘了嗎?
鶴硯清,你明明也清楚那個叫做秋容的丫鬟屢次挑釁我,不服管教。
就是因為她會對你說真話,你也就縱容她整日氣惱我。
你的確強大,文武雙全,城府深沉,你是理政的一把好手。
你無懈可擊,所以所有人都把你當做一把匕首,利用你,極致的用你!
可是,你多疑,強勢,自傲,狠辣,你就得不到最真的愛意,你這輩子都得不到!”
她似乎一切都不在乎了,發瘋般的朝著鶴硯清說出了無比尖銳的話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