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宛若一道道長箭,紮在了鶴硯清的心臟上。
所以所有人都把他當做一把匕首,所有人都覺得他好用這句話,當是鶴硯清活了這麼多年來,聽過的最狠毒的一句話了。
他的親生父母將他當做匕首,皇帝將他當做匕首,所有的人都是這樣,就因為他好用。
沒人在意他,沒有一個人是從內心真正的在意他的。
鶴硯清修長高大的身影如黑影籠罩在她麵前。
這一回,他沒有居高臨下的對著她發號施令,說出狠話。
整個人似乎已經碎掉了,碎末飄散在了沉冷的秋雨裡。
鶴硯清身子薄弱,被秋風一吹,嗓音已經沙啞了,語氣很是低沉:
“薑玉瑤,你說的都對,都對。”
他兩眼猩紅如血,麵色蒼白如寒雪,苦澀的笑意裹挾他的眼淚,緩緩流淌著。
薑玉瑤朝著他射來的長箭不僅是刺進了他的心臟裡,還在他心臟的血肉裡來來回回的攪動,早已是血肉模糊。
薑玉瑤在這一刻,也再無希望為薑家翻案,她整個人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已經做好了鶴硯清對她降下任何懲處的心理準備了。
隻是沒有等來鶴硯清的雷霆,而是等來了一隻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你回去吧。”
鶴硯清垂下黑眸,纖長密集的黑睫還沾了幾滴淚珠。
他緩緩轉過身子,忽的就像是垂垂老矣的暮年者,失去了一切力氣。
鶴硯清軍帳的簾子再次落下,將她二人隔絕,一個在裡頭,一個在外頭。
裡頭的炭火燒灼著那顆破碎的心,外頭的秋雨吹凍著她曾經熾熱的靈魂。
鶴硯清從未讀懂過薑玉瑤的內心,薑玉瑤亦是,或許她都不願意的。
鶴硯清站在門簾下,很無力的說了一句話:“原來我竟如此可笑。”
薑玉瑤本是要離開的,隻因腿腳麻了還站在原地。
鶴硯清那顫抖的語聲,就剛好被她聽見。
“原來我活在這個世間的意義,是好用。”鶴硯清輕笑了一聲,滿是嘲諷。
次日一早,萬恒霖被鶴硯清下令放歸。
又再過了一日,鶴硯清帶著人馬回京,路上身子不算大好,時好時壞的咳嗽,有些虛弱。
可從那日後,折磨他的似乎不再是病痛,而是薑玉瑤那晚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反反複複,日日夜夜的折磨著他。
他仿佛是被擊垮了一般,毫無生氣,整日泡在藥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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