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血肉碎片上凝固著一張臉,高先生的臉。
血肉碎塊的活力正在飛快散去,高先生的臉顯得僵硬。
許源戴上了皮丹手套,高高的甩起來,啪啪啪的狠狠在這張臉上抽了好幾巴掌。
“你剛才很能逼逼啊,我忍你好久了!”
血肉碎塊徹底壞死,被許源最後一巴掌徹底抽碎。
許源活動一下肩膀,念頭通達了。
……
季師傅在半裡之外,看到十丈邪祟瞬間崩潰,籠罩在舊廟廢墟上的血腥雲霧徹底散去,呆了呆:“老爺的計劃竟然失敗了!”
鐵帽子中藏著特殊的手段,等十丈邪祟殺了麻天壽,陳良軒就會啟動這個手段,不能控製十丈邪祟,但能滅殺之。
否則十丈邪祟必然會把陳家也一並誅殺。
季師傅腳下不停,奔行途中反手拔出了身後的戰劍。
戰劍長五尺六寸,前窄後寬、尖削根厚,重約四十五斤九兩。
陪伴季師傅走過了五十年,斬殺過無數邪祟和對手。
今日的謀劃對於老爺來說,是壓上了身家性命和族群前途,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去看清楚,十丈邪祟究竟是怎麼死的!
季師傅一路衝到了舊廟廢墟前,看到了嚴老和王嬸。
王嬸的神情很不友善。
季師傅眯著眼,盯著這個老太婆心中忌憚:有些看不透她!
許源從廢墟中走出來,身上傷痕累累,衣衫破爛鬆垮。一手撐著被腐蝕了幾個洞的雨傘,一手操控劍丸,劍丸遲緩,眼神有些癲狂的盯著季師傅。
季師傅注意到了許源的眼神,心中一動,暗道:這小子已在入邪的邊緣。
此等狀態必死無疑,我又何必要跟一個將死之人賭命一鬥?
季師傅劍鋒向下壓去,斜指地麵,慢慢的回退,消失在細密紛繁的雨絲之中。
許源身軀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捂著嘴低聲說道:“嬸兒,快送我回家!”
這一抖,外麵的那一層皮,就有一部分摩擦著和身軀分離!
……
陳良軒自從讀書,便信奉先賢的一句話:每逢大事有靜氣。
送走了季師傅後,他便在“續春舍”中坐下來,也不喊人伺候,自己燃了竹炭,燒水烹茶。
然後細品著平日裡也舍不得享用的好茶,靜靜地等消息。
他的手邊擺著一枚玉剛卯,這是控製“鐵笠”中終結手段的寶物。
隻要麻天壽和許源的死訊傳來,他就會捏碎這枚玉剛卯。
雨變小的時候,他聽到十丈邪祟衝出城去了。
“這是做什麼去了?”
陳良軒站起來,走到門口張望,當然什麼也看不到。
他啞然失笑:“還是有些沉不住氣呀。”於是轉身想要回竹舍。
又停了下來,因為雨中有人撐著一把油布傘,由後花園的草木間走向了他。
茅四叔覺得自己的雨傘,做的比小墨好。
畢竟傳說中,雨傘是木匠祖師爺魯班發明的。
我可是個貨真價實的木匠。
陳老爺側目,瞥著來人猜測道:“河工巷的人?”
茅四叔臉上愁苦的皺紋又多了幾道,點頭剛開口,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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