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血腥氣變得淡淡,烏雲密布,隱隱有下雨的架勢。
一道纖細勻稱的影子突然出現在工廠的尖煙筒上方。
衣角被狂風嗚咽吹起,掀起優美的弧度。
沈燁坐在廢棄的工廠房頂上,俯視那不緊不慢走遠的青年。
良久,他輕哼一聲:“凶。”
綁架殺人,分屍後拚接完成又送進鐵水爐子裡融掉,凶惡得像個無可救藥的暴徒。
沈燁對殺人不感覺有什麼,論殺的人數再來十個許隨也抵不過他,但他不喜歡虐屍。
底下這青年手段這麼殘暴,板上釘釘的心理有問題。
沈燁掠進風中,跟上那人的背影。
罪城的建築並不繁華,這裡畢竟是隨時掏槍的混亂的地帶,房屋廢墟和荒蕪叢生的公園到處都是。
沒有人在這裡建立公共設施,每個人都想在這座城活下去。
許隨也是其中一員。
他的罪名放到哪個國家都要吃槍子兒,如果異國政府看中他的本領,他還要被逮捕到孤島上的鐵桶監獄禁錮終身。
在那裡,他長得好看身體又弱,就算腦子好用也避免不了被當做泄欲的性玩具,等到用到他的時候再放出來一兩天做事。
有時候被政府抓住,連死也是一種奢望。
罪城的私人房子大多破舊不堪,也沒有電梯,許隨從一個黑人女房東手裡租了個小平房。
很便宜,每月租金才80美元。
房子的水龍頭斷水很久了,上麵凝著深褐色的痕跡,像血跡也像鐵鏽。
用電還好,雖然用大功率電器總是跳閘,不過也能勉強供人做飯洗澡。
許隨一般不會出去吃。
在罪城,隨便進一個飯店,端上來的肉都要估摸一下這是什麼動物做的,或者裡麵有沒有摻三唑侖之類的麻醉藥品。
萬一不幸中招,一覺醒來錢財被扒光都是好事。
最怕的是被人奸汙過後轉手賣掉,扔進器官販賣組織或者賣淫組織裡自生自滅。
許隨見過不少中招的人,他們的下場有多慘記憶猶新,他不會讓自己落到那種地步。
租來的房子裡,燈光忽閃忽閃,架子上有個洗臉盆,牆上有一扇破了一個大角的鏡子。
泛黃的鏡麵被擦得很乾淨,半點灰塵也沒有。
許隨站在鏡子前,他細長枯瘦的手指撫摸著自己平庸寡淡的臉,隨後指尖往下一挖。
一張厚厚的人皮麵具被揭了下來。
他眼神靜如死水,黑黝黝滲人得可怕,沉默打量鏡中這個遮臉示人一天的年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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