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喧鬨,二樓雅間卻是典雅靜謐,也是上京城權貴子弟常年包場的地方。
日頭西落,晚霞黃昏,灑下遍地的金紗。
“沉塵,我...我難受,能不能下去拾掇拾掇...”沉塵本想張嘴訓斥她,卻又想著這小女君剛剛被抬下去的狼狽模樣。
她脖子上的掐痕太明顯了。
沉塵猶豫了,她抬手撩起幕簾,“停車。”
“嘔...”虞秋濯拍著胸脯,有氣無力地惡心。
沉塵麵露嫌棄:“你下去吐,那有個茶樓。”
“你彆亂跑,我去給你買藥。”沉塵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你彆亂跑。”
這藥,隻能由沉塵去買,彆人如若知曉當今寵貫六宮的虞娘娘竟被義父掐了個半死,豈不是又一次風波?
她麵色蒼白,手無力地垂在一側,看起來極為虛弱。
“我扶你過去。”
虞秋濯虛弱開口:“好。”
虞秋濯被沉塵帶到藏衣閣,浮生堂的藏衣閣很大,黃昏的光投進絲絲縷縷,即便有燭光,也昏暗異常。
她緩緩起身,說不疼是假的,胸腔每呼吸一次,都會感到擠壓到極致的痛。
她喘得很慢很輕,試圖緩解身體的不適。
希望他能聰明些,彆白費了她的苦心。
***
二樓
虞秋濯小心上樓,敲開了雅間的門。
一道身影倚在窗邊,腰間玉佩靜靜垂落,聽到敲門聲,他邁開腿,玉佩隨著他的動作碰到門框,發出清脆的響聲。
“進。”
虞秋濯推開門,“好巧啊,將軍。”
“不巧,我在等你。”
趙觀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眉頭一緊,“你怎麼了?”
麵色蒼白,氣息不穩,嗓子都成什麼樣了,險些都站不住。
虞秋濯沒回答他的問題,慢吞吞地拉了張小椅坐到趙觀硯對麵,“將軍是在關心我嗎?”沙啞的聲音自麵紗下傳來,不等他反駁,抬手掀開,露出麵紗下可怖駭人的掐痕。
趙觀硯倒吸一口涼氣,“...你...”
他或許又知道是什麼原因,嘴唇動了動,又什麼也沒說出口。
他看著眼前這個安靜得不像話的人,眼神有些複雜,又有些震驚,想開口,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口,欲言又止。
“將軍很好奇對吧?”
趙觀硯替她遞了杯茶。
溫茶入口,清香撲鼻,沁人心脾,緩解了她喉頭的腫痛,“師家,是我想與將軍合作的誠意。”她指指脖子:“這也是誠意。”
趙觀硯早已對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女君刮目相看,從前隻覺得她是個空有美貌而無計謀的棋子,經此一事,倒覺得她有勇有謀。
利用皇上除掉師家,又借此籌碼來與他談合作,即使合作不成,也試探了他對江信的態度。
“女君當真?我隻不過是個剛剛歸京的將軍,一沒權,二沒錢,隻不過是王上一時寵信而已。”
“恐怕幫不了娘娘逃離苦海。”
他咧嘴笑著,眼中儘是桀驁。
“一句話,你想不想殺江信。”
趙觀硯抬頭,依舊扯著唇笑,茶杯被他不輕不重放在桌上,茶水溢出,濺出一小片水漬。
“你都知道些什麼?”
他用手隨意擦了下桌子,目光依舊落在她身上,帶著探究,像要將她盯出個窟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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