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非晚把手伸向第三盤點心時,秦驚羽右眼皮跳了跳,忙令荊楚原路返回。
荊楚微微一怔,對迎上前來的康伯歉意一笑,駕著馬車拐了個彎,朝來時的路奔去。
康伯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他傻傻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馬車消失在視野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康伯,你老人家怎麼站在這吹風?大小姐還沒回來嗎?”
康伯回過神來,布滿皺紋的眉頭皺了皺,“大小姐回來了,但又走了。”
“走了?”來福連忙去看,街道上空蕩蕩的,哪裡還能看到半點馬車的影子。
康伯心中隱隱有些不踏實,他轉身回到林府,找到林征和黃瓊彙報了剛剛的情況。
過家門而不入,甚至連聲解釋都沒有,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林征和黃瓊互相看了一眼,讓康伯先退了下去,兩人在前廳裡走來走去。
“還有半月便是瑞親王和阿晚大婚的日子,按照規矩,他們兩個是不是不能再見麵了?”
兩人雖是準夫妻不錯,但畢竟還沒有成婚,像這樣四處奔波,出雙入對,真的有些影響不好。
之前看在阿晚要幫皇家查案的份上,他們才沒有乾涉兩人見麵,但如今馬上要成婚了,繼續這樣好像有點不像話。
林征沉吟許久,“或許他們有什麼要緊事也說不定,等阿晚回來再告訴她,成婚之前不要見麵的事吧。”
黃瓊點點頭,“這樣也好。”
兩人意見很快達成一致,卻怎麼都沒有想到,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都沒能等到林非晚回家。
林非晚的情況惡化的很快,黃金蟲在她體內像一隻不知饜足為何物的饕餮,貪婪地吸取著她身上的營養。
它好像知道雪團奈何不了它,每日吃飽了睡,睡醒了吃,時不時再折騰一番,不過幾日的工夫,林非晚便肉眼可見地瘦了下來。
林非晚不想讓家裡人擔心,赫連修便直接上門通知林府,林非晚要從他這裡出嫁。
林征和黃瓊心中不舍,但也清楚赫連修在林非晚心中的地位,隻能點了頭。
赫連修,夫妻二人看著空蕩蕩的家,心裡很不是滋味。
“老頭子,我這心裡怎麼沒著沒落的,你說,咱們女兒該不會出事了吧?”
“不能吧,若咱女兒出事,不說瑞親王反應如何,便是赫連先生,也不會這麼鎮定吧。”
林征回想著赫連修和瑞親王的神色,不知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黃瓊。
“若女兒真沒事,為何不自己來說,赫連師父又為何在這個節骨眼上把女兒派出去找草藥?”
黃瓊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一顆心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
林征沉默良久,“再等等吧,還有不到半月便大婚了,屆時阿晚肯定得露麵。”
另一邊,碧波樓彆院。
林非晚坐在牆根下,神色慵懶地曬著太陽,懷裡始終抱著一隻乾乾淨淨的雪貂。
後院的配藥房裡,赫連修、青鸞和秦驚羽圍坐在桌前,盯著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神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