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為了印證管家的話,彆院西南角傳來一聲聲淒厲的哀嚎聲,在茫茫夜色中顯得格外瘮人。
管家臉都白了,跟在管家身後的壯漢們雖未變臉,但從那不自覺互相靠近的小碎步裡,亦可以窺見他們內心的畏懼。
荊楚挑了下眉,這時才發現,彆院裡的護衛們竟有向碧波樓看齊的趨勢,這一個個人高馬大的壯漢,膽子有點小呐。
不像是受過正經訓練的,更像是為了借用男子的陽氣鎮壓什麼。
想到這,荊楚咧開嘴笑了,看向管家的目光中隱隱帶著幾分促狹。
“梁叔且把心放回肚子裡吧,前兩日來的那兩位中,有一位是主子的犯人,可能在求饒吧。”
聽他這麼說,梁叔微微一怔,隨即鬆了口氣,“原來如此,老奴還以為”
後麵的話梁叔沒有說出口,但臉色已經沒那麼難看了。
秦驚羽淡淡掃了一眼西南方向,“準備準備,半個時辰之後開飯。”
“是。”梁叔帶著大部分人退了下去,隻留了兩個在原地伺候著。
秦驚羽看向荊楚,荊楚心領神會,“我去聽雨軒看看。”
秦驚羽移開目光,抬腳朝主院走去,身後的人立刻跟了上去,不遠不近跟在後麵。
青鸞和苗媚兒比秦驚羽出發的稍早些,一路快馬加鞭,當日傍晚便住進了彆院。
苗媚兒本以為住下來之後能輕鬆些,卻怎麼也沒想到,這裡會成為她噩夢開始的地方。
那個和她同為蠱師的青鸞,竟連雲穀從不輕易外傳的改頭換麵之術都會,讓她不得不懷疑這女人的真實身份。
她有心想問清楚,但根本找不到機會,極速潰爛的臉,和如雨後蘑菇般不停向外生長的肉芽讓她口中除了能發出哀嚎,再發不出彆的聲音。
這女人,簡直是魔鬼!
對上苗媚兒恐懼的眼神,青鸞嫵媚一笑,舉止優雅地為自己倒了杯溫酒,“我說過,小阿晚因你受到的痛苦,我會讓你百倍償還。”
安王報複皇帝沒問題,金碧輝煌的皇城,內裡實則比臭水溝好不了多少,爛得透透的。
但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她的小阿晚下手,有主的黃金蟲入體,那種痛苦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早年前她養蠱失敗,有幸體會過一次,便再不想經曆第二次了。
如今,她最疼愛的小師侄受了這無妄之災,她若不做些什麼,怎能平息她心頭的怒火。
更何況,外麵滿大街都是苗媚兒的通緝令,給她換張臉,一舉兩得。
苗媚兒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拚命朝自己嘴裡塞棉布,讓一切呻吟都爛在肚子裡。
忽然,院子裡傳來一陣腳步聲。
青鸞眼底一寒,冷聲問道:“誰?”
“青鸞前輩,是我,荊楚。”
聽到這個聲音,青鸞眉宇間的防備褪去,站起身走過去打開了門。
霎時間,一股暖意迫不及待朝外麵湧去,隨即被外麵的冷空氣吞吃入肚,不留一絲痕跡。
荊楚閃身進來,感受到房間裡的熱意,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