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陰雨綿綿,天空忽然一聲轟隆響。
臥房的窗戶半開,正對著躺在床上的季雲梔。一股風忽地從縫隙吹進,吹動著她露在被子外的一截睡褲。
浴室的門接著打開,閻霆琛洗過澡已經換上了一身價值不菲的西服,身上透著難以言喻的貴氣。
男人目光注意到被子沒遮住季雲梔的腳,眉頭不禁皺了皺,立馬走過去幫她蓋住。
又見季雲梔窩在被子裡,上半身裹得嚴嚴實實的,怕她悶著,於是出聲叫她:“季雲梔,把腦袋露出來。”
季雲梔沒有反應。
男人嘖了一聲,懶得重複第二遍,直接將被子往下扯,結果扯過頭,被子直接扯滑到她的小腿。
也正是因為這一扯,他看見季雲梔半趴在床上,表情痛苦地捂著肚子。
閻霆琛呼吸沉了沉,坐在床邊將她抱在懷裡,手撥開黏在她額前的發絲,“又疼了?”
昨天管家說季雲梔不肯吃飯,還麵色慘白,當時他還以為她是在鬨脾氣不吃,導致胃疼。所以一回來他不由分說把她罵了一頓,最後醫生趕來檢查,這才得知她是因為痛經,痛到吃不下去飯。
季雲梔耳朵聽見了閻霆琛的問話,但是疼得不行,使不出說話的力氣。
短短時間內,她的額頭,頸部,背部冷汗涔涔,視線也逐漸失去了焦距。
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一把抽泵在她體內抽乾空氣,腹部緊緊變形擠壓著,疼得難以呼吸。
閻霆琛見她不說話也沒有追問,而是拉開抽屜取出特效藥,掐著她的臉頰命令道:“吃。”
季雲梔被迫張嘴。
可就在她含著特效藥,藥片含著水滑到喉嚨時,她的身體突然難受到應激,不由自主地嘔了出來。
男人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接,水從他的指縫間淅淅瀝瀝地滴落在地板上。
空氣裡靜默住了。
季雲梔沒說話,但已經做好挨罵的心理準備了。
閻霆琛一向有潔癖又暴躁的,這會兒吐他,他肯定會發火。
實際上,閻霆琛很平靜。
不僅沒有怪罪她,甚至拿過桌麵上的濕巾包給她擦嘴,邊擦邊問:“咽不下去?”
季雲梔聲音又輕又虛弱,“嗯。”
“知道了。”
得到回應的閻霆琛重新抽濕巾給自己擦了擦手。
擦完,他換了個方式,重新取出一顆特效藥放在水杯裡融化。
杯口傾斜抵在她唇邊,他說:“咽不下就喝,喝完就不疼了。”
小心翼翼地喂完,男人眉頭這才鬆展開,隨口誇了句“好孩子”。
“躺下去吧。”
季雲梔被他重新放回床上,在他掖被子的時候,她偏頭看了眼牆壁上的時鐘,“你不去上班嗎?”
她現在這個情況,他怎麼可能安心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