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霆琛說相信她,實則不然。
因為季雲梔說完的時候,他馬上追問了句:“真的嗎?”
季雲梔重重地點了下頭,“嗯。”
“看著我的眼睛說。”
“……”
季雲梔隻得照做,又“嗯”了一聲。
她說完,閻霆琛沒有說話了,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她的脖子。
每次接吻的時候,他都很喜歡掐這個地方,但是都會克製地掐著,因為脖子這個部位太弱了,要是一直用力掐著不放,很容易一掐就死。
現在,他莫名有點想試試。
隻是掌心剛貼住季雲梔的脖子,目光不經意間對視上她。注意到她眼中的警惕和不安,男人的手頓時鬆了鬆。
“要掐死我是嗎?”
季雲梔詢問著,語氣裡的平靜大過於恐懼。
如此眼神,如此語氣,讓閻霆琛心裡沒由來的燃起一股煩悶。
就好像她早有預料到這一遭。
早有預料到,他不會信守承諾所謂的“不計較”。
心裡是這麼想,做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男人手繞到她的後頸,親了下她的唇,低笑一聲才應答:“沒有,怎麼會呢,我可舍不得真的掐死你。”
連續的兩個否認,刻意的強調。
他接著戲謔地反問她,“怎麼,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一個不信守承諾的男人?”
季雲梔很想回一句“是”,可還是沒說出口。
她勉強扯起一抹笑容否認,“沒有。”
得到這個回答,男人滿意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大發善心地說:“你不是想去浴室換衣服嗎?去吧,我不為難你了。”
季雲梔有些詫異,又很快點了點頭應聲“好”。
一直到季雲梔關上浴室門前,閻霆琛都是帶著笑意的。
關門後,男人唇畔的笑容倏地收起來,眼裡滿是嚇人的戾氣。
究竟是他在多想,還是她在撒謊。
亦或者是,寒征在幫季雲梔撒謊。
浴室裡。
關上門的季雲梔再也掩飾不住恐慌癱軟在地板上。
地麵瓷磚的冰涼感涼得她發抖,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裡狂亂地震擊著,震得生疼,震得耳邊都能回蕩聽見聲音。
就這麼緩和了幾秒,她掀開右手的衣服。
衣服之下,那隻原本被遮掩的手掌露了出來。
是一隻被指甲深深掐進皮肉裡的掌心,五指蜷縮到僵硬抖動著,抖得季雲梔隻能左手抓住右手腕拖穩,然後一點點地將指甲和皮肉分離。細膩的血絲呈在中間,指甲和掌心皮肉徹底分開的時候,血絲便粘附在四根手指指甲蓋裡。
每次跟閻霆琛扯謊,她隻能靠疼痛強迫自己冷靜應對。
這一次她應該也有蒙混過關了吧,不然閻霆琛也不會對著她笑,對著她說那些話,更不會讓她獨自進浴室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