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夜,這些消息全部戛然而止。
隨之傳出的是謝家軍獨女,在丞相府受委屈後臥病在床的事情。
溫雪菱聽著棠春帶回來的這些消息,毫無意外。
前世便如此。
但凡有對她不利的言論傳出,立刻就會有謝家軍以族滅代價,換取容國安康的消息,在民間四散,惹來百姓群憤而攻之。
“小姐,要不要再派人繼續……”
“不必。”
她眉目沉靜,盛滿了疏離和冷意,“讓人推她們一把。”
謝思愉無非就是要帝王銘記謝家軍的付出,那她便再幫幫她,讓天下人都覺得……
容國天下,是謝家打下的天下。
一次次將帝王的治國之能……踩在腳下!
溫雪菱想起昨夜之事,眉眼間的厲色化開。
她拔出木簪後,本想用自己的身體來給祖母下套,卻被娘親識破後攔下。
“菱兒,娘親知道你前……夢裡受了苦,你要複仇,娘不攔你,但萬萬不可傷害自己。”
慕青魚奪走木簪,道,“若非要有一人做局,那便由娘來。”
簪子裡的毒,不厲害,卻是溫家人特製的毒。
她前世意外得知了個秘密。
沈朝君曾用這毒害死了渣爹父親的十幾個妾室和孩子,從而令溫家隻有溫敬書一個子嗣。
這毒其他人不懂,但渣爹定然明白。
溫雪菱可以利用這世上千千萬萬的人,包括自己,但絕不會用娘親的身體做賭注。
她,賭不起。
那毒最顯眼的症狀,便是會身懷異香。
溫雪菱本已研製出相似的香氣,但怕被渣爹察覺出異樣,不敢冒然用之。
看到娘親眼底的堅定,她不敢讓她剛恢複元氣的身體,再遭挫折,遂用了自己研製的藥。
以防萬一,她還給娘親用了護心之藥。
在娘親半昏迷後,她在無人的角落,用木簪劃破手腕,用寬大的袖子遮住。
娘親昏迷在渣爹懷裡後,他曾陪在床榻許久。
在得知母女倆所中之毒症狀,與他爹早亡的妾室一樣,溫敬書當即變了臉色。
他眸中映出陰狠的寒意,命令府中之人不許多舌,並瞞下了此事。
而溫雪菱早已讓棠春帶她躲在暗處,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事後又悄無聲息回到屋子。
她沒指望渣爹會處置祖母,不過需要他出手,讓祖母少來她和娘親麵前晃悠。
娘親未醒,那女人院裡丫鬟便急匆匆跑來,將渣爹喚了回去。
用的理由和前世一模一樣。
夫人在北境所受舊傷,又複發了。
慕青魚還未蘇醒,她便沒有過去打擾,留在屋子裡思索著上一回給梁訣設計的弓弩。
也不知道打造出來了沒有。
她記得上一世,渣兄大哥可是靠這弓弩反敗為勝,擊退了東海海寇。
北境敵軍蠻人雖人高馬大,但沒有海寇狡詐,應當勝率更大些。
若是贏了,她和梁訣談判時亦可多些籌碼。
突然,門口傳來一道怯懦的聲音。
溫錦安臉上帶著天真懵懂的神色,對溫謹禮嘟嘴道,“四哥哥,你說姐姐會喜歡我嗎?”
“安安如此可愛,她自然會喜歡。”
“那太好了,安安本以為有四位兄長已是上天厚愛,沒曾想還有一位姐姐,四哥哥,安安一定會和姐姐好好相處,不會讓你們為難。”
聽見她如此為他們著想,再想到溫雪菱屢屢反諷他的模樣,溫謹禮心再度偏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