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行快到京城前的某個小鎮上，陳少渝還特地騎馬來為她接風洗塵，趕在進京被授予功勳、各種儀式之前，先見了個麵。
“這回你風光了，陣仗那麼大。”陳少渝一邊說著，還一邊看了林秋筠一眼。
因為這話不僅是說九月凱旋歸來，更是說林秋筠屠城一事，甚至比九月打贏了仗的消息還要更早傳進京城。
對於這事兒，不論民間還是朝堂上，都是持有褒有貶的態度，吵得不可開交。
有說這樣做一勞永逸，能長大周氣勢，又能收歸那麼多奴隸，本就是叛國賊，是殺雞儆猴。
也有說這樣殘暴無道，不按規矩行事，也會讓百姓畏懼皇室暴政，埋下了隱患，要嚴懲。
也有人發覺了這個事件的主體就很有問題，居然讓男人上了戰場！
有人覺得這是亂了祖宗的規矩，也有人說林秋筠是狐狸精轉世，讓旭王殿下著了道，要儘快鏟除。
同時，大概是得益於這大半年來，九月推行的女男平等理念，也有不少男權先進文人說這是男權運動打響的曆史性標誌。
不少男人倒是十分喜聞樂見，尤其是那些生於官宦世族、學了文化知識的男人們。
可百姓怎麼想的並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朝廷怎麼說、皇帝怎麼看。
百姓的想法說白了也就是國家意誌的體現，而國家的意誌、除了曆史長年累月的文化沉澱以外，看的就是上麵那位掌權者的意思了。
皇上說這不好，人人得而誅之；可若是皇上會說這好，誰又敢說一句不好，還都會跟著拍案叫絕。
“明日你進京，那幫老東西定要咬著這事兒不放的，最近又……”陳少渝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正逢皇長孫出生，皇上喜歡得緊，連帶著周祈安一派的日子都過滋潤了不少。”
九月看了陳少渝一眼，一邊抿了一口茶，一邊挑了挑眉，不知道這家夥心裡到底怎麼想的，照著自己女兒叫皇長孫。
“長孫再得寵，還能衝到親女兒前頭？而且秋秋跟我去，是我娘特許的，又不是偷著帶過去的，怕什麼？”九月說道。
陳少渝沒有想到皇帝居然真的會允許周時彥帶上林秋筠上戰場，有些驚訝，也再次感歎了皇帝老兒的偏愛。
估計任誰也不會想到這事兒是皇上特許了的，朝廷那些老賊，定是一個個都等著挑這個刺兒呢，看來要讓她們失望了。
“你去看過孩子了嗎？”九月沒有繼續那無聊的政治話題，而是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陳少渝聽到這個話題，愣了一下，然後回答道：
“哦，去看過了，孩子健康可愛，托你的福，皇上也很喜歡那孩子。”
九月撇著嘴，無所謂地點了點頭，見陳少渝灑脫的模樣，也不再多問什麼了，想著得了空也去看看孩子去。
畢竟是給周祈安戴穩了綠帽的孩子，讓她連帶著對孩子都“愛屋及烏”了。
後來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林秋筠就隻在一邊安靜地聽著，陪著九月，沒有怎麼說話。
離開時，陳少渝看著林秋筠先一步離開的背影，還是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林秋筠的事……彆的你心裡有數，我也就不說了，可這次你們陣仗那麼大，六皇女當真不會心生芥蒂？”
“為什麼要心生芥蒂？我又沒打算和她搶皇位。”九月問道。
“奪嫡場上，誰又會把野心赤裸裸地寫在臉上？你雖這樣說，信不信卻在她。
“人性這東西，誰又說得準呢？兩人一旦生了罅隙，親人也能變仇人……”陳少渝說道。
九月歪了歪頭，她似乎從沒有想過被親人背叛的問題，之前那麼多個世界，隻要是她認準的家人，都對她很好。
到死都對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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