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沂芯費力地挪起身子,強忍著疼痛去抽屜裡拿了幾張紙和筆,又艱難地搬出個小案幾桌子,放置在身前,隨後便開始在上麵書寫起來。
從小,她為了能與段沂萱一較高下,總會刻意模仿她的一切,其中就包括她的字跡。
經過長時間的練習,她和段沂萱的字跡已然相差無幾。
此刻,她手上的傷還未痊愈,可捏著筆時卻格外用力,以至於紗布上漸漸滲出了點點血跡。
然而,她卻仿若未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惡意中,隻是陰鷙地笑著,那笑容愈發肆意,越寫越是高興。
那笑容猶如潛伏在黑夜中的惡魔,猙獰而扭曲,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氣息。
一份份書信在她筆下寫成,內容皆是不堪入目的話語。
她準備以段沂萱的名義送去給學校裡那些勢利且不好招惹的女生的對象們。
她要讓他們誤以為,這位漂亮的段四小姐,正在向他們拋出曖昧的橄欖枝,在默默誘惑他們。
她的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段沂萱陷入麻煩和困境時的狼狽模樣。
她喚來春綿,語氣陰冷地命令道:“去給我買來幾張信封。”
春綿不敢違抗,趕忙去買來。
她接著把寫好的信紙一張張仔細地放置進去,然後將這一遝信封遞給春綿,讓她去立即按信封上地址送去給這些男同學手中。
“你是識的字的吧?彆送錯了。”
隨後,她目光狠厲地警告她:“什麼都彆說出去,隻管做事。否則,你那條手臂,也彆想要了。”
春綿捂起隱隱作痛的手臂,戰戰兢兢地退了下去,準備去替她送信。
她看到手中的信封一封封署名都寫著“段沂萱”三個字,心中泛起一絲為難。
她雖是個從農村來的姑娘,但為了能在這城裡的大戶人家打工,也去念過一段時間書,識得了幾個字,所以這個名字,她是認得的。
春綿回去給三小姐準備午飯的時候,恰好遇到了四小姐段沂萱。
段沂萱手裡拿著杯牛奶,看到她回來,滿是關心地問道:“春綿,昨天看你的手臂遮遮掩掩的,是受傷了嗎?”
說著,她便徑直快步向春綿走來,不由分說地一把擼起春綿的袖子查看。
隻見那手臂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細小的針孔,還有一道道被劃傷的痕跡,針孔被紮得極深,一些皮肉都已經有些發爛,發青。
段沂萱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驚呼道:“呀!春綿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那麼多傷呀!”
春綿神色慌亂,趕忙把袖子用力放下,試圖遮掩那些傷口,掩飾道:“是我前兩日不小心摔的。”
“摔成了這般模樣?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她眉頭緊鎖,麵露憂色,焦急地轉身欲要上樓:“我那有上好的西洋藥膏,去拿給你擦擦。”
春綿眼中含淚,很是感動,連忙推辭道:“不用了!四小姐,我怎麼配用您的藥膏呢。過兩日就沒事了。”
“你這個傻姑娘,手臂都成這樣了,不擦藥會感染的!感染弄不好可是會死人的!”段沂萱急切地說完,繼續準備往樓上奔去。
春綿看著她的背影,想到袋子裡的那些信封,心中萬分猶豫。
三小姐這是在做什麼呢?而且她還那般嚴厲地警告自己不要說出去,難道會是對四小姐不利的事情?
那天晚上,三小姐那般痛恨四小姐的樣子,還因為四小姐紮傷了自己,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訴四小姐?四小姐一直都是個好人。
“四小姐!”春綿忍不住叫住了她,仰視著她,眼中禽著淚說,“近日你小心著些。儘量不要出門。”
段沂萱一臉奇怪,在樓梯上停下腳步,問:“為什麼?”
春綿欲言又止,嘴唇囁嚅了幾下,最終還是搖搖頭說:“沒什麼,我隻是會算命而已,算到近日小姐出門會不利。”
段沂萱聽聞,輕輕噗嗤一笑,那笑明豔動人,眼中滿是溫柔與包容,說道:“你真是可愛。”然後繼續邁著輕盈的步伐上樓去給她找藥。
春綿默默落淚,對著她的背影說了聲:“對不起,四小姐,實在對不起我若是不聽三小姐的話,她會弄死我的。”
說罷,她帶著滿心的悲痛轉身離開了段家。
等段沂萱找到藥下來後,卻發現春綿已經不見了。
她繞著家裡轉了一圈尋覓,嘴裡低低喃著:“這姑娘,跑哪裡去了?”
幾日後,段沂萱和往常一般去學校裡上學。
下了車,她優雅地邁出車門,微微低下頭,認真地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這身衣服稍短,她格外小心,輕輕地撫平衣服上的褶皺,手指沿著衣角緩緩移動,確保每一處都妥帖整齊。
整理完畢,她抬起頭,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自信而迷人的微笑,這才抬步向著教學樓走去。
然而,就在她路過一幢教學樓的時候,突然,毫無預兆地,有人從樓上猛地潑下一盆水來,那盆水直直地朝她的方向澆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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