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後驟然亮起一雙鳳眼,如蝶翼般輕顫的睫毛伴隨著眼皮的輕抬而蹁躚欲飛,失去遮蔽的粉色眼珠如畏懼光明的侵襲,有刹那的失神。
——這裡是……哪裡?
銀色的發絲離開地麵粘稠的血液,卻沒有挽留住那些鮮豔的紅色。雪珠子順著鎖骨下落,漸漸滴落在分明的鎖骨。
然後如失了繩子串起的珠子,擁著瓷白的肌膚滾入了更深處。
“滋滋——係統任務發布。”
源見春愣了愣,單手撐起身體站起。手中有些涼意,他微微低頭一看,左手有把槍,而五米外的地方躺了一具屍體。
“這是……啊,又來了嗎?”
個頭很高的男人低斂著眉眼,將槍支用桌上的紙巾好好擦了一遍,然後連帶著槍支扔進了身後的紙簍之中。
他靠近那名死者,蹲下,粉色的眼珠如一顆剔透的寶石,中心的瞳仁卻注視著那早已經涼了的死者,反射出對方恐怖的死相,驚駭的眼睛透露出不可置信的絕望。
“可不是我殺的你啊……”男人輕喃,如情人節夜晚戀人的呢喃,青澀又帶著迷人的醉意,“報仇的話,請尋找罪魁禍首呢。”
男人從口袋中取出一雙黑色的手套,將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包裹住,然後為那名死不瞑目的家夥闔了雙眼。
被大敞開的陽台透出後邊漆黑的夜來,呼呼的風猛地灌入,像是在催促男人完成最後的儀式。
“節點1:指示動作——跳出。”
銀發粉眸的男人沒有說話,站起身來,潔白的襯衫不染一絲臟汙,冰絲所製的白色褲子也是一樣,恍若剛出廠。
在這個黑夜,兩三個醉了酒的家夥正在公寓外踉踉蹌蹌,高歌著吵鬨著歸家。今夜沒有任何不尋常,除了過於喧囂的風、和那街邊過於安靜和漆黑的公寓。
“大都會に——仆は——もう一人で”
“啊!那是什麼!”
唱著歌的人被夥伴一驚,差點沒跌倒在地。他揉著酸澀和迷蒙的眼睛去看,隻見黯淡的月光之下,一道細長的黑影突然從一樓的陽台一躍而出,滾入了草叢。
“哇啊啊啊啊!鬼啊!”
可不是鬼嗎!那身影是個光頭、身上似乎不著衣物,並且眼睛黑白分明的——小黑人!
“節點2:指示動作——從側門離開。”
源見春聽著隔街牆的醉鬼們鬼哭狼嚎,輕嗤一聲,悠然地從另一側離開。
“恭喜宿主完成——月夜醉酒凶殺案的兩個節點,為東京警方偵破案件提供2個貢獻點。”
一陣的沉默,巷中突然亮起一點火光,是銀發的男人打開了火機,片刻的光明照亮他粉色的眼眸——還有右側脖頸後的羽翼紋身。
“嗯。”
一聲幽長的回音很快被巷子裡的蟲蟻吞噬,被清風一卷便泯滅入夜空。
“目暮警官,據說有目擊者對嗎?”
藍色校服的初中生蹲在地上,仔細地觀察著地麵,又看了看紙簍中的槍支和紙巾。
“對。”東京警署搜查一課的警部是有著二十多年破案經驗的目暮十三,他有著一張討喜的圓臉和兩撇小胡子,身高雖不儘如人意,但對於一個靠破案而不是靠武力值升遷的警官來說已經夠用。
“是幾個醉鬼,他們大概在昨晚十一點半經過附近,親眼看著凶手爬出窗台,從側門逃走了。”
“哦?”放學經過這裡,發現了命案的工藤新一有些奇怪,於是不客氣地提出了疑問,“那這個凶手真是矛盾啊。”
“嗯,什麼意思?”
工藤新一摸了摸下巴:“他小心地潛入這棟這麼多人居住的公寓,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異樣,毀掉了公寓裡的監控,可卻在聽見外邊鬨哄哄的酒鬼聲時而逃跑。”
“為什麼?”
目暮十三眨了眨眼睛——是啊,為什麼?既然昨夜並沒有人來找死者,凶手完全可以再等一會趁沒人的時候逃出去,為什麼非要把自己暴露在酒鬼們麵前?
“還有,槍支,這麼貴重的東西,殺完人僅僅擦乾淨指痕就丟在了垃圾桶?”
這是工藤新一最不能理解的一點,往常總是十分驕傲的初中生偵探第一次遇到難題——嘛,說難題也算不上,隻是這樁凶殺案處處透露著怪異。
據工藤新一所知,在東京當地,即便是有些名氣的黑道組織,也做不到人手一把槍。
能從彆處搞來一把槍,用了一次就隨意丟棄?這也太不正常了。
工藤新一還在思索矛盾之處,卻聽到遠處有警員慌慌張張又十分欣喜地跑過來報告。
“目暮警部!凶手、凶手找到了!而且已經認罪了!”
啊?
工藤新一震驚,什麼情況?怎麼他還沒出手案子就破了?他立刻走到那警員麵前聽他說明事情經過。
“是這樣的,警部,我們根據那幾個證人的說法,沿著側門找了一下,雖然這條路沒有監控,但在拐角有個車輛剛巧當夜沒熄火,行車記錄儀開著,拍到了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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