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eau——君度。”
“嗯?”
忙了一夜的男人回身,那雙粉色的眸子澄澈清純,似乎不見任何倦意,沒有殺意、沒有煩愁。同時,也沒有任何明顯的愉悅。
代號波本,又名安室透,或者說警方在黑衣組織的臥底降穀零收到君度的回應,反而一愣。事實上在今天之前,他並非不曾遇見過這名組織裡小有名氣的君度,隻是因為不存在業務往來而沒有交集。
沒想到今天喊他,這位槍法精湛的君度竟如此乖巧而友好地給予回應,叫波本有些詫異。
那銀發粉眸的男人輕聲問道:“有什麼事嗎?”
好——好正常,正常到有點不正常……見過了冷酷到底的琴酒、高傲的黑麥和神出鬼沒的朗姆,麵對能好好進行溝通的君度,波本竟然有些不適應。
他抿了抿乾澀的唇,自然回應:“沒什麼事,隻是我們之前沒有打過招呼,畢竟是同事,可以認識一下。”
“嗯,我知道你,波本,據說能力不錯。”
君度撂下這麼一句不知從何而來的稱讚,便離開了。說實話,始終盯著君度臉孔的波本甚至沒法肯定這是稱讚。
哪有人在誇彆人的時候完全一副敷衍神情的——偏偏他的聲音又很正常,沒有絲毫陰陽怪氣。
“我也聽說過你——不,你的事跡應該大家都有所耳聞吧。”不想失去這個搜集君度情報的機會,波本進一步搭話,“你可是組織裡的‘粉色殺機’呢。”
這個稱號最初來自飽含惡意的調侃,據說五年前君度第一次在組織成員麵前亮相,因過於優越精致的外表,和那一雙實在剔透的粉色眼睛,被一群不入流的成員戲謔為娘娘腔。
隻可惜,從君度持槍的那一刹那,所有惡意譏諷者全部額心中槍而亡。從此這個外號不再象征著一種諷刺,而是變成了徹底的尊敬和恐懼。
尤在組織的女成員間流行,畢竟平日裡的君度長得好看,不愛惹事,雖然少話了點,但至少不像某些男人一樣油膩。
這是波本在今日之前,了解的君度的全部情報。波本的槍法也十分不錯,很了解要正中眉心而一槍斃命的難度,君度的槍法讓他瞬間拉滿了警惕。
然而鑒於他殺死的又是社會的垃圾,波本又不合時宜的有幾分暗爽。
看著君度那張安靜而格外精致的側臉,波本不由得想起了當初他的頂頭上司朗姆在介紹君度時的言語。
“啊,君度啊,以後碰上他小心些。”朗姆神色間有幾分無奈,這讓當時的波本很好奇。
“知道‘君度’酒名的由來嗎?你應該知道君度是利口酒,晶瑩澄澈——君度這個人看起來也和酒名十分契合。你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惡意、殺氣,如果路上遇到他,你會覺得他像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
“可是你了解君度的原料嗎?那是一種又苦又酸的果肉,有著濃鬱的香氣且十分剛烈。很神奇的是,明明原料如此酸澀,製成的酒卻呈現出一些微甜。”
“濃烈而溫和,清涼卻溫暖,苦澀帶甘甜——和君度這個人一樣——彆著急,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當你真正和他接觸之後。”
波本最初是不能理解的,朗姆是組織的二把手,比起心狠他在組織裡絕對名列前茅,可是在這樣一位儘職儘責的殺手口中,居然會冒出如此偏向正派的評價……更奇怪的是,朗姆居然並不厭惡這樣的君度。
這完全不可想象,甚至讓剛進組織的波本,有那麼一段時間以為這位組織二把手其實存有一絲善意。
當然,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沒過幾天就被擊碎了,於是波本隻能得出一個結論——問題的根源在於君度。
可惜加入組織的一年裡,波本和蘇格蘭(另一名臥底諸伏景光)忙著通過考核獲得酒名成為正式成員,所以並沒有太多機會去接觸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