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便能發現,丟東西中大多數是那日“抓奸現場”的長舌婦,還有兩個不知事情全貌,當麵羞辱過程四娘,是導致她承受不住壓力上吊自儘的始作俑者。
隻是現場一片混亂,無人顧及這些細節。
孟家母女氣的渾身顫抖,內心從震驚質疑、到惱怒羞憤,此刻已經斷定,是張三摸進家對程四娘下手時,順走孟思靜的繡花鞋,偏偏她們還不能對張三發火,要是被他反咬一口……
一想到男人可能對著繡花鞋乾了什麼,孟思靜心裡一陣翻江倒海。
推開人群,跑到院裡棗樹下狂吐不止。
一抬頭,籬笆柵欄外,看到一抹熟悉的青色身影。
“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男人身影修長,氣質儒雅,一身普通青色長衫,仔細看袖口已經洗得發白,麵容清秀,眉目舒朗,難掩書卷氣,隻是此刻眉心緊皺,似是對張家荒唐的一幕頗為不喜。
“裡麵在鬨什麼?”
他是收到母親的傳信趕回來的,家裡沒人,連村裡人都不知道去哪了,聽到張三家有動靜,過來一探究竟。
從遠處隱約聽到“程四娘”、“偷人”等字眼。
難道真跟信裡說的一樣,程四娘偷漢子了?
孟思靜擦擦嘴角,找到主心骨,腰杆立馬立起來:“哥,你可回來了,你不在的這些天,娘快被程四娘氣死了。”
她絮絮叨叨說了好些,見孟南洲臉色越來越難看,嘴角的笑意再也壓製不住。
程醜娘,你死定了。
屋內的程諾正“委屈”地抹著眼淚,突然聽到屋外傳來一聲男人的怒喝:
“程四娘,你給我滾出來!”
程諾動作一頓,這聲音……是白眼狼回來了啊。
“舉人老爺回村啦!”
孟南洲中舉後,村民們還沒見過他,此刻聽出他的聲音,三兩成群一窩蜂往外湧,爭先恐後要拍新晉舉人老爺的馬屁,離門口位置最近的程諾幾乎是被擠著推到院中的。
隔著籬笆柵欄,程諾第一次見到了孟南洲,這個迷得原主七葷八素的鳳凰男。
男人立在柵欄門前,不願踏進院內一步,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昂首,姿態倨傲。
她的這個白眼狼相公,確實有一副不錯的皮相,文質彬彬,眉眼間有股傲氣,難怪迷得原主昏頭昏腦。
但要說有多帥氣,也不儘然,至少在見多了明星偶像的程諾眼裡,頂多是演短劇的水平,隻是那股讀書人的氣質,在周圍雲溪村大老粗們的襯托下,顯得鶴立雞群了些。
程諾在打量孟南洲的同時,他也在打量她。
不遠處抱胸而立的女人,最惹人注意的,依舊是左臉那道傷疤。
雖已過去數年,當年的疤痕早已結痂,依舊難掩醜陋,一道暗褐色的疤痕從眉心正中央延伸到左半邊臉頰,蜿蜒在蒼白的皮膚上,像是一條扭曲的蜈蚣,孟南洲每每看到都覺得惡心不已。
這樣的女人,有幸嫁給他,是幾世修來的福氣,竟敢背夫偷漢,不孝婆母,惹得全家被鄉鄰看笑話。
孟南洲被憤怒和羞惱裹脅,眼神冷得如冰刀:
“丟人現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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