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斜的直覺很準,黑漆漆的水麵下蟄伏著吃人的水怪。
不過,不是海猴子,而是大魚。
吳斜不知道墓室裡是怎麼養出這麼大的魚的,但他知道,如果應對不當,他就是對方晚飯。
老癢已經遊出了老遠,魚鰭破開的三角形水波勾勒著龐大的魚身。
吳斜握著短匕首,胡亂的用繃帶纏了纏打上結,將背包再次調整到正麵,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抓住機會破防,但危險當前能掙總要爭一爭。
至少,這是一條活魚,和他一樣的血肉之軀,而不是什麼摸不著打不到的詭異。
大魚下潛,上衝,張著嘴狠狠的朝著吳斜的胸口撞去。
吳斜倒進水裡,炸開一朵大大的水花,喉嚨裡上湧的鐵腥味,嘴巴裡傳來的水臭味,交織在一起狠狠的刺激著吳斜的大腦與腸胃,眩暈、惡心,想吐。
被提前草草纏在手上的匕首,並沒有因故脫落,吳斜緊緊的抓著它,鼻腔進水嗆的吳斜眼睛發酸,睜不開眼睛,他便一手摸著魚身,一手胡捅亂紮,遇到好紮的地方,反複的多送幾下。
看中的食物長了尖牙利爪,大魚不甘心的退出一段距離,血液在水中撒落。
但這片水域並沒有其他的獵食者,沒有危機的大魚並不肯退去。
畢竟類似的食物它已經吃掉了一隻,這一隻雖然有些難纏,但它並不覺得自己吃不到。
能夠一連兩天不用多活動就能吃到飽,大魚覺得受點傷也是劃算的。
這麼大的一塊肉,可比那些吱吱的食物好抓多了,大魚潛入水底,準備下一次的攻擊。
吳斜踩水上浮,大口的喘著氣,那條大魚撞的太狠,胸前的背包被它撕碎,胸口的骨頭雖然沒斷,但也差點撞得他閉過氣去,這會兒每一下呼吸換氣,肺部都火辣辣的疼。
吳斜緊了緊手上的布條,剛剛差一點匕首就掉了。
海底一行結束後,他又去看望了番子,水下搏鬥要提前將武器和自己綁到一起,就是番子跟他說的,這一條不僅適用於水下,還適用於混戰、持久戰和大多數需要逃命的危險關頭。
吳斜緊貼著石壁,他得限製大魚的攻擊範圍,給自己創造一個安全區,這樣才能提高他命中大魚的概率。
“吳、吳斜,你沒事吧?”
老癢爬到了一處臥倒的石像上,脫離了水麵。
他一邊翻著背包,一邊向水麵中打著手電,是探查也是吸引。
吳斜警惕的觀察著自己周圍的水麵,目光順便往老癢周圍掃了一下。
等等……
“老癢,躲開!!!”
吳斜大喊,黑色的陰影破開水麵,比人還大的魚高高躍起,咬住老癢,重新砸進水中。
巨大的水花,在空曠的墓室中回蕩不休。
吳斜深吸一口氣,握緊匕首,一頭紮入水中,朝著大魚落下的地方遊去,那裡水花激蕩,老癢還活著。
大魚在水裡很是狡猾,大力又靈活,扇子一樣的尾巴拍過來,一下就能將人拍出去好遠。
吳斜摸到大魚的側麵,掌心下是大魚冰涼滑膩的鱗片,他往下摸索到鱗片細嫩的,疑似腹部的地方,將匕首深深的紮了進去。
吳斜纏著大魚,匕首死死的紮在對方身上,任憑它扭動翻轉,將傷口越撕越大。
肺中的氧氣在不斷的消耗,兩條手臂又酸又痛,但大魚掙紮的力道越來越小了。
氧氣消耗殆儘,肺部傳來更為劇烈的刺痛,吳斜再也無力緊抓大魚,他在魚身上踩了一腳,破開水麵。
血腥味、魚腥味、水腥味混在在一起,應當是一種很頂鼻子的味道,但吳斜此時已經聞不見了,他隻能看到適應了黑暗的視線中,水中逐漸蔓延開的更深的顏色。
那是大魚的血。
吳斜抓著大魚的手被泡的發白,手指手掌被魚鱗和魚鰭割的不成樣子,傷口摞著傷口,細細密密往外翻著失了血的皮肉。
轉頭看了一圈,老癢並沒有和他一樣浮上來。
吳斜準備再次下潛,受了傷的大魚卻先一步的撲了過來。
它撞倒了吳斜,將自己的整個身子都朝著吳斜的上方壓去,如果就這麼被大魚壓進水底,無法脫身上浮的吳斜,最終會在水底窒息而死,和大魚兩敗俱亡。
吳斜握著手上的匕首,猛刺大魚,但這回,大魚絲毫不退。
一隻大手,握住了吳斜另一隻胡亂揮舞的手臂,一腳蹬在大魚側麵,扯著他朝水麵遊去。
是老癢……
浮上水麵的老癢扯著吳斜,朝前方的石階遊去,大魚在後麵翻滾掙紮。
吳斜回頭去看,那條還停留在原地的大魚,是一條淡水的哲羅鮭,一種性情凶狠貪食的大型食肉魚,最大的曾長到過四米。
吳斜被老癢拉上石階,躺在遠離水麵的高台上,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這裡怎麼會有哲羅鮭,這裡水質雖然寒涼,但也太過渾濁,根本就不適宜哲羅鮭的生存,更彆說長這麼大了。”
“誰、誰知道呢。墓裡,稀奇古怪的東西還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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