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功夫,青色玉珠之上突然顯現了一圈放大的金色陣符,懸浮在半空,光芒明亮晃眼。
這陣一出,氣旋中的白霧當即抽絲剝繭一般,一縷縷地被玉珠納入其中。
晏初又捏了邊上緊挨著的一顆玉珠,再次激活了其中的陣法,快速地吸納著漫天的霧氣。
氣旋的速度頃刻降下來了不少,刮在護罩上的氣刃也正逐漸減弱,渦旋都散開了幾分。
嵐岫剛要問“這算解決了嗎”,晏初已經伸了沒有血的左手過來攬住她的腰,以氣勁覆蓋護著,踩著靈劍帶著人直衝向了氣旋中心的半空。
“渦眼。”
他隻匆匆吐了兩個字,隨即略微一頓,剛要匆匆再補一句解釋,嵐岫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捏緊了破陣筆,在晏初靈劍在空中停頓的一瞬提起筆鋒,恰好點在了虛空的陣眼之上。
配合得倒是默契。
呼嘯不休的氣旋瞬間崩散,霧氣四溢又被悉數收納入了晏初右手攥著的青色手串之中。
他帶著嵐岫安穩落到地麵,伸手遞回了珠串:“陵玉珠,灌注靈氣就可以激活法陣吸納氣體,包括氣勁、妖氣、毒氣等等。”
見嵐岫沒有立刻接過,晏初眸光一頓,順著嵐岫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的右臂。
方才匆忙,他將更多的氣勁悉數覆在嵐岫身上護得嚴實,自己反而硬抗了一部分。
於是那右臂本來已經凝固的傷口再次細細密密滲出血來,周遭還有數道細小白痕,是剛才氣刃刮出來的,不過顯然程度遠不及那道淩厲可怖的血痕。
“剛才就想問。”嵐岫從他右臂上收回目光,抬頭衝晏初眨了下眼,話語中帶了幾分好奇:“你之前碰到什麼了?居然能給你留下這麼厲害的傷。”
晏初換了隻手,把陵玉珠輕巧掛到了嵐岫手上,生硬地把話頭挑了過去:“一時疏忽。戴好,下次再碰到這種情況不至於呆愣著等死。”
他不想說,嵐岫也並不深究,拇指和食指撚著玉珠撥轉了兩下,輕聲笑了下:“灌注靈氣激活?”
她挑了下眉,眉眼間滿是促狹笑意:“怎麼灌?”
啥都不會還能理直氣壯到這種程度,晏初也算是長見識了。
他表情有些癱,但還是靠了過來,輕輕捏住嵐岫的腕骨,渡了靈氣過去,一路引著催動玉珠。
嵐岫在他握過來的瞬間僵了一下,下意識想甩開,對方偏寒的氣勁卻已經不可避免地一並渡了進來,凍得她微微顫了下,然後就忘記了動作。
直到晏初把手從她腕間拿開,嵐岫才乍然回神,微垂著眸子悄悄揉了下剛剛被捏過的地方。
晏初問:“會了嗎?”
嵐岫偏了下臉:“嗯?”
晏初:“……”
也許是他的表情實在精彩,嵐岫忍不住又笑了一聲。
晏初偏開臉,烏黑的眼珠微微轉動著掃了一眼周圍,沒再等到新的異動出現。
他麵無表情地抱著劍,手指無意識地撥弄了一會劍穗的流蘇,抿唇沉默良久,才再度偏回臉來問道:“剛被拉進來的那個陣和這個差不多,陣眼是被藏了的,還會勾出一些心魔幻相之類的……你怎麼破的?”
嵐岫收起了那氣人的笑意,沒立刻吭聲,垂眸安靜地又摸了摸手裡的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