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就這麼頹然的坐在景仁宮裡,看著他們將剪秋和江福海帶走,偌大的宮中沒有一點聲響,隻有她自己如同擂鼓的心跳在耳邊不停敲打著。
“沒關係一切都沒關係還有太後,還有姐姐,隻要皇上還惦記著姐姐,本宮就一定會有翻身之日的。”她雖是這麼說著,可語無倫次的慌亂樣子看著確實沒什麼說服力。
與她同樣近況的還有翊坤宮。
年世蘭圍著香爐來來回回的轉圈,麵色焦急的沒什麼血色,連妝都沒心情上。
“哥哥這次是放肆太過了,機桶處的人也都是吃白飯的,怎麼能一點人都不留呢!皇宮失火這麼大的事情,連個能撲救的人都沒有,傷著皇上可怎麼是好。”
她回想著方才周寧海和頌芝被人帶走的樣子,心中一陣陣的慌亂感往上湧“皇上已經降罪了哥哥,還要帶走頌芝他們做什麼?”
她在這團團轉著,可惜一直能配合她說話的頌芝已經被人帶走了,回應她的隻有偏殿裡溫宜扯開嗓子的哭聲。
“哭哭哭!你們這些下人都是怎麼照顧公主的!作死嗎!”她煩躁的轉過身指著門口站著的小丫鬟就罵了起來。
“公主哭鬨就去喂安神湯!這還要本宮教你們嗎!”
小丫鬟趕忙行了個禮,腳下生風的就去煮安神湯去了,公主驟然換了宮殿離開額娘不甚習慣經常哭鬨,這安神湯是幾乎每日都要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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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的手段向來是利落的,血滴子夏刈能為皇上辦事自然也不是吃白飯的,才短短過了兩日,就已經查出了些眉目。
這日胤禛正坐在迷迷糊糊睡著的弘昭床前,捧著折子彆扭的寫著朱批,饒是這樣也要在孩子床前守著。
蘇培盛頓步走上前來目光頓了頓,壓低聲音說道“啟稟皇上,夏刈求見。”
胤禛聞得聲音回頭看了看床上躺著無知無覺的孩子,輕手輕腳的走出內殿。
夏刈手上捧著幾張泛黃的寫滿了字跡的幾張碩大的宣紙,每一張尾角處還都有個鮮紅的手指印。見皇上到來恭恭敬敬不發一言的將其中兩張呈了上去。
養心殿中落針可聞,一時間隻有皇上翻動紙張的沙沙聲,蘇培盛看著皇上越來越沉的麵色,心中暗暗替年妃捏一把汗。
胤禛知道年世蘭仗著他的寵愛和縱容,無法無天,可卻不知搜羅下來竟然如此讓人觸目驚心“給莞嬪下藥,陷害莞嬪假孕,陷害惠嬪假孕,推淳貴人落水,莞嬪小產,收受賄賂,買官賣官”
看著皇上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夏刈及時補充“回皇上,頌芝咬死了什麼都不肯說,倒是周寧海受不住重刑吐露了一些。”
胤禛眉頭緊緊皺起,抬頭看向夏刈,忍不住用手重重的拍向麵前的桌案,剛剛抬手才想起來偏殿的弘昭睡得正香,落下去時又猛地收回了力道。
“一些?還有彆的!她造的孽還不夠嗎?”
他抬起手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她的手伸的太長了,連買官賣官這種事情她都敢做,自己必然不能輕縱了她,但轉念一想他再度發問“那此次弘昭之事”
夏刈知道皇上想查什麼,這事他也格外上心早就問清楚了“回皇上,經奴才調查,此事與年妃娘娘並無關係,年羹堯擅自調走機桶處的人,年妃娘娘也絲毫不知情。”
胤禛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兩頁紙撇下,看向夏刈手捧著的兩張不再開口。
夏刈給皇上辦事向來不用顧忌著任何人的麵子,隻是輪到手中這兩張紙的時候難免有些遲疑。
“皇上,剪秋也是寧死不肯開口,但江福海沒過兩輪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說了個乾淨皇上請看。”
胤禛狐疑的接過宣紙,單單是瞧見第一行字目光就驟然縮緊,兩大頁紙後麵連寫的什麼都沒瞧清楚就生了大氣,胸口劇烈起伏幾下,咬著牙強忍著往下看去。
“皇後烏拉那拉宜修,將純元皇後每日都要用的杏仁茶中,將杏仁換為桃仁,才至純元皇後一屍兩命。”
“大膽!”
他一聲怒喝終究是控製不住音量,手中白玉手撚忍不住狠狠擲了出去,瞪著眼睛喘著粗氣久久不能平息。
杏仁桃仁他記得惠嬪的胎也是因為杏仁糕裡摻了桃仁,這才沒有保住
“好啊真是好!”他說著反話,隻覺兩眼前一陣陣的發黑,眸中怒海翻湧盯著麵前這兩張薄薄的紙,繼續往下看去。
夏刈也在一旁輕聲說著“其餘的都是小事,芳貴人小產,富察貴人小產,惠嬪小產,時疫那次也是皇後起了殺母奪子之心算計的齊妃,再有就是這次起火”
“說下去。”胤禛聲音冷漠,放下手中的罪證目光好似能殺人一般盯著他。
夏刈低聲道“冷宮提前便被澆了油,火也是皇後派人放的,一麵叫人說賢貴妃摔了誘得太子前往,一麵說太子在火場中叫賢貴妃也去看。”
“皇後命柔貴人提前將鐘粹宮門前的石頭換了,為的就是能讓賢貴妃慌亂之中重重摔上一跤,隻是柔貴人未曾聽命,門前換了粗糲的石子才叫賢貴妃幸免於難,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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