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並州的征北軍團,當前正在呂梁山中、左國城前,與南匈奴的王庭對峙,估計也很難抽出兵力來。
可見,朝廷若要調集援兵,最大的可能是從幽州調集。
也就是說,援軍的到來,起碼要半年之後了。
有半年時間,大都督早已經攻克了長安和陳倉,穩固了整個雍凉兩州。
那時,護民軍再來攻,匡漢軍有的是援軍,必然讓護民軍在函穀關下血流成河。
辛評的分析判斷,與龔都達到了高度一致。
所以,辛評認為,關外護民軍的最後通牒,就是虛張聲勢。
足足給關內的匡漢軍讀了一個月的《漢報》,總要出點招嚇唬嚇唬守衛函穀關的匡漢軍吧?
可護民軍哪裡知道,他們的虛張聲勢,已經被辛評一眼看穿。
待半年之後,正是大好春光,就不是護民軍攻不攻函穀關的問題了,而是匡漢軍要不要出函穀、攻京都、救陛下的問題了。
另外,不是還有幾千護民軍的娃娃兵躲入雍州的大山中了嗎?
在山中半年時間,就是不餓死,也必然都廢了。
龔都聽了辛評的分析,不禁從心裡佩服這些讀書人。
他們不僅通古博今,看問題也是極其深刻,謀算更是深遠。
如果當年的黃巾軍有如此深謀遠慮,可能就不是“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了。而是“蒼天已死,黃天已立”了。
自己和劉辟大哥如果早有這樣的軍師,哪裡還會在南陽東躲西藏,如喪家之犬一般?
看到了差距,龔都對雍凉兩州的世家大族,尤其是統領雍凉兩州世家大族的裴茂,包括眼前的辛評,都產生了敬畏之感,更是敬佩得五體投地。
可辛評也有想不清楚的地方。
雍凉兩州的世家大族,最有名望,也是最頂尖的,便是弘農楊氏。
可弘農楊氏隻是告知了他們兩個隱密糧倉的位置,而且還是很隱晦告知的,卻不願意加入到匡漢軍。
當然,用楊氏的話來說,因為楊彪為首的很多楊氏族人,都被困於京都。如果他們參與了匡漢軍,那些族人便都無法活命。
可這個理由又似乎有些站不住腳。
因為如果楊氏要加入其中,完全可以提前通知京都中的楊氏族人,然後如裴茂一般辭官回鄉。
今晚是上弦月。
皎潔的月光下,從函穀關以東望去,函穀關仿佛是尊橫亙於前、張著血盆大口的巨獸,隨時要吞噬靠近它的任何事物。
禦林軍的軍營,如同往常一樣,巡視哨在昏暗的火光下來回溜達著,軍中的更夫有氣無力地敲打著手中的竹筒,時不時來上一嗓子,報著時辰。
睡夢中的龔都和辛評,都突然被麾下將士的喧囂驚醒。
怎麼了?
兩人都是一樣的動作:揉了揉眼睛,翻身坐起,一股起床氣在胸中醞釀。
兩人走出房間,相互對視一眼,剛想發聲喝問,便有一個親衛驚叫起來:
“將軍,軍師,不好了。護民軍從東西兩麵,已經攻上了函穀關城頭。我們已經被堵在函穀關城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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