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衙的義莊有兩個,那待審理的案子便設在府衙內的東南角,而審理後無人認領過要下葬的就設在城外的土地廟旁邊。
沈溫的屍體是直接被放在土地廟旁了。她在這具身子裡,神識很清楚,可眼睛怎麼也睜不開。她覺得這回是徹底的感受了一回植物人的世界。
義莊的夜裡是個夏蟲和知了都不會驚擾的地方,靜的隻有邪風惻惻。那白布地下的一張張慘白的死人臉,再怎麼不甘也隻有靜靜了。
而他們的鬼魂卻找到了一個可以宣泄的地方。那就是植物人沈溫的神識裡。一個個無處申冤的怨鬼,還以為沈溫的神識裡是個申冤的地方,都張著嘴向沈溫訴怨,搞得沈溫煩不勝煩。
"都給老娘閉嘴!"
沈溫的驚天一聲吼,搞得她自己都覺得威武,那群鬼霎時安靜了,都縮著脖子裝成鵪鶉躲起來了。
"你們誰是最近才死的?過來可描述案情。"沈溫考慮到自己這具身體也是個被害者的身份,假如清醒過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倒黴蛋呢,恐怕自身都難保,所以還是在他們裡頭接一個剛剛死的,時間尚短證據新鮮的還是可以查一查的。
於是有兩個大個子恍身到她麵前。
"姑娘我們二人是剛剛死了的,雖是被害的,但我二人不打算請姑娘去那勞什子府衙申冤。我等隻求姑娘一會兒醒來,去個地方替我們報個口信,找到一個叫青雀的人,告訴她那裡不安全了趕緊轉移,還有就是告訴她我們兩個兄弟被楚宴丘那個狗官給抓了,一定要儘快想辦法救人不然晚了人就給折磨死了。
"等會兒!"
沈溫再仔細看了這倆大個的裝扮一眼,才道:"你們是青雀的手下。"
而就在此時,沈溫的耳中飄進來另一段話……
"都已經是第三遍了,確實找不到致命外傷,大人想給那位小姐翻案恐怕難呢。"
"你再找找看,那位小姐是位好人,說她給死者下毒毒害的,可屍體的中毒症狀又跟現場的毒藥不符合。"
"下官也納悶,若死者真的將杯子裡的茶喝儘,那他死後那指甲早就該是烏黑的了。"
原來是義莊裡來了兩個人,此時正炳燭夜探其中一位屍身呢,倆人都為案情百思不得其解,都在沉思案情。
誰知他們身後的停屍床上躺著的白布下的沈溫,偏偏在這時候醒來了。
她先是動了動手指,之後便豁然坐起來了。嘴裡還嘟囔道:"媽呀可吵死了……你們這群討債的鬼……"
驚的那探案的二人豁然回頭去看。
"詐屍!"
其中一個老頭當場就被嚇的直翻白眼,一個跟頭撅了過去。
另一個也好不了,他鬢邊的冷汗就在一瞬間已經流到地上。他張嘴想問"你是人是鬼?"哪知他吸進入空氣,偏忘了呼出來,差點就憋死過去。
什麼無辜的從那撅過去一個身上移到這人身上,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原來真是人啊?不好意思,沒嚇著吧……"
看他沒反應,沈溫跳下床,繞過那人,去檢查他們剛剛檢查的那具屍體。
那具屍體已經開始從內裡腐爛,沈溫已經聞到腐臭的味道。屍體身上存留下來的證據,該顯現的已經很明顯。
"七竅流血,指甲完好沒有死前掙紮的痕跡。身體各處也沒外傷,連個磕碰傷都沒有……"
沈溫走到死者的腦袋前站定,突然想到什麼,抬眼去看那個沒被她嚇撅過去的官差。
那個官差此時還在驚魂未定中,死死盯著這個炸了屍的人的怪異舉動。
隻見她,突然伸手去摸死者的頭發,然後一點點的摸索頭皮。過了一會兒,她好像找到了什麼東西,然後手指用力,竟生生的在死者腦袋上拔出一顆三寸長的鐵釘,血淋淋的還帶著鐵鏽。
"找到了,這就是致命傷。"
沈溫走到官差麵前,將鐵定遞到他眼前。
停屍房的門悠的一陣陰風刮過,帶的門輕輕的"鐺"一聲響。
沈溫猛然警醒。
"外邊來人了,而且身手迅速先躲一躲"
說著,她將那血淋淋手裡的鐵定,貓腰放在床腿邊上,將插香的香灰碗扣掉灰,將碗小心翼翼的扣在鐵釘上。
眼見著幾個黑影已經摸到窗邊和門邊,她摁著小官差的頭,倆人貓躲在另外一個屍體的床底下。
而那幾個人,已經轉到他們周圍了。
他們看到地上躺著的那個被嚇人官差,還有已經掀開白布空空如也的那張床。
"不好,怕是有人已經捷足先登了。"其中一個蒙麵人說。
"那怎麼辦?"一個個問。
另外一個尖細的聲音道:"誰下手這麼快,連個死人都要偷?難道也是和我們主上一個癖好,喜歡奸屍?"
"啪"一聲那人挨了一記後腦勺,被罵道:"腦袋還想不想要了?淨混說。"
還沒等尖細嗓音的人開口,他就覺得腦袋後邊生風,被身邊人推開一把,恰巧躲過一記飛刀。
"不好,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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