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房院子的正房外,五老爺沈平昌掃眉搭眼的站在門口處,佝僂著小身板兩隻手抄在袖子裡,比那戲裡演的受氣的小媳婦還儘顯可憐。他不遠處一樣等著伺候的小廝們,實在看不上他這副樣子,交頭接耳的才說那些酸話,也不怕他這個掛名的主子聽見。
林寶站在窗前看了一眼,回到床邊悄聲的跟沈溫談起她這個爹。沈溫嗤笑一聲道:“他就是這個樣子,這院裡的人對我臉色不好,他在我麵前就猖狂,這院裡的人對我好臉色,他便呆頭耷腦的裝傻。”
林寶不方便說什麼,隻咂了咂嘴,感歎一聲。話說回來他沒進宮前的境遇也沒比沈溫好,至少沈溫生在這樣富貴人家,沒餓不死,他生在鄉下每天吃了這頓沒下頓,要不是希望他不要餓死,也不會選擇送進宮這條路。
這時屋外又來了人講話,林寶透過窗子仔細觀察,他道:“是兩個姑娘呢,看樣子是你們沈府的某位小姐。十七公子你躺在床上是沒看見,凡是來這院子的主子們見到你家這位五老爺,就沒有一個睜眼瞧他的。尤其是跟你同一輩份的公子小姐們,雖然目前為止也隻看到五位公子及其家眷,六老爺夫婦還有這位小姐。”
說到這兒,林寶便住了嘴,主要是那窗外的情形過於氣人,隻見這位小姐想不顧下人的阻攔就要往屋裡闖,被攔下來後及為不快,她氣呼呼的甩這手帕將這院子的人打量了一番道:“你們到底是誰家的下人?竟猖狂至此?瞎了你們的狗眼了,也不問問本姑娘是誰?他沈溫在本小姐那兒從來就隻有跪下說話的份。告訴你們!那個窩囊廢也就猖狂這麼幾天而已,皇上過不了多久就會看清他那草包的樣子,到時候就該他被打回到原來的,還得天天跪著給我那些哥哥嫂嫂們,還有我磕頭求饒的。”
這院裡的下人,到底是親眼看見,凡得罪沈十七公子的主子們是怎麼被打的。一個個低著頭隻當沒有聽見。
這人便是沈七老爺的庶女沈八小姐沈淑嫻了。
沈淑嫻看沒人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她瞪著倆眼珠子仿佛要吃人,丫鬟竹兒看她因大放厥詞激動的連額邊的碎發都亂了。便伸手給她整理,卻被她賞了一個耳光,罵罵咧咧道:“混賬東西!你個賤命的丫頭也敢來杵我的頭?”其意大有指桑罵槐之意。
罵完丫頭她便反過身,衝著五老爺似笑非笑的道:“真沒看出來,五叔這是生了好兒子,隻使了些勾欄伎倆就被祖父再次另眼相看!聽說前日沈家的主子們都被打了,祖父也沒有關心一句,卻巴巴的跑到他的屋子裡看他,嘖嘖……其情意是無人能比了!恭喜五叔了,您這是父憑子貴呐。”
五老爺聽著聽著那眼皮子直抽抽……他突然撒起狠來,回過頭去就衝進沈溫的屋裡……
就在沈八小姐有待看好戲的時刻,豈料下一刻,那沈平昌就被裡邊的人賞了幾個大嘴巴子,給一腳踹飛出屋了。
林寶惱紅著一張臉,跑到沈溫麵前道:“這臭丫頭不是個溫良的,連勾欄二字都說的出口,想必暗地裡也是個放浪的,真是丟人現眼。不如這次趁這個機會,我以老祖的名義,出去賞她幾十個皇宮特有的板子給她,叫她長長記性。”
沈溫搖頭道:“隨她去吧。她是個嬌縱慣了的,尤其是在我麵前有著極好的優越感,其實這樣也挺好,沈家沒有她這樣的禍頭子還怕亂不起來呢。”林寶聽其深意也便算了。
沈溫想了想對林寶道:“我身子太虛了需要大補,林寶你去!去帶著我爹去老爺子那裡要補藥要寶貝,什麼貴重要什麼,去了叫我爹站在門外候著,隻叫他看那流水一樣的好東西……你記得我說的話,就隻說你給老爺子稍稍提了提我的病情,老爺子二話不說便給了這麼些……懂嗎?”
林寶不知其意。
沈溫道:“你不知道,我這個便宜爹真的是個有精神病的,尤其是對他那個爹,我就想知道他被觸及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林寶聽的更不懂了,他隻知道精神病不是瘋子嗎,都說了是瘋子,你乾嘛招惹他?
林寶不管這個,他惦記上沈侯爺小金庫裡的珍寶了,於是屁顛顛的遵照沈溫的意思去做了。
林寶去了大概半個時辰,就喜滋滋帶著戰利品回來了。
沈溫站在窗戶前仔細觀察沈平昌的神色。
五老爺沈平昌臉色很怪,並不是沈溫預料到的樣子。像……怎麼像一個婊子被搶了一樣?也不對……又像剛剛賣進花樓的小可憐!
看的沈溫心裡毛骨悚然的,她覺的很不對勁,雖然現在猜不出來,不過感覺背後涼涼的。
林寶叫人把好東西都抬了進來,然後在五老爺巴巴的注視下關上了門。
林寶樂嗬嗬的從那些好東西裡拿了幾個可心的給沈溫看,沈溫也不在意,隻說叫他儘管拿他喜歡的。林寶也爽快,便仔細的挑了幾個,卻被老祖警告似的盯了一眼,然後用爪子扒拉倒了,都掉在了地上。林寶諂媚的朝著老祖笑,他很沒底氣的道;“好老祖……我沒多要,都是您老人家喜歡的東西,您就讓我好好收了吧!我帶回宮給您攢著,咱們以後慢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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