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隻說心口疼,可她素來沒有這樣的病,府裡一時也不敢走動,大夫傳不過來,好在過了會兒程夫人說好些了,恐是心裡驚慌導致的。
明容是一宿未敢合眼,直撐到了天明。
“夫人,小姐,蕭統領來傳,說街上都太平了!”
一個小廝站在門外高喊道,聲音裡是藏不住的喜悅。
“太好了,太好了!”鐘媽媽喜極而泣,程夫人縱然還難受,聞言也與鐘媽媽相視而笑。
明容閉上眼,長舒了一口氣。隨即讓程夫人身邊的兩個丫鬟去找大夫過來。
兩人不一會兒就帶著大夫回來了,並直言下人房那裡也都好,什麼事都沒有。她們的家人都在那裡,兩個人臉上掛著笑,鐘媽媽看了忙讓她們先回去和家裡人團聚。
大夫上前行禮,給程夫人把了脈,也說沒什麼事,應是受了驚嚇,吃一副藥也就好了。程夫人謝過他,讓人領了大夫趕緊去外院。
光艫昨夜一直提心吊膽,生生嚇了一身汗出來,病竟然也大好了,立刻就要跑出去,鐘媽媽眼疾手快,拿了件明容的披風先給他披上。
鐘媽媽一邊動作粗暴地給光艫套上披風,一邊責怪道:“昨天還病著呢,公子就這樣骨頭輕,小心落下病根!”
光艫就是有千萬個不願意,畢竟一起挨過了大難,也就不和鐘媽媽計較了,等她打完結,轉身就衝出去。明容回頭巴巴地看著程夫人,程夫人溫柔地衝她笑著,揮揮手,明容也歡天喜地地跑出去了,吳山也跟了去。
“二哥!你等等我!”明容在後麵追光艫。
光艫聽見聲音,停下腳步,等她跑過來了,拉住明容道:“我去找蕭統領,對了圓圓,聽聞你昨晚上先是一直在諸言居,你做什麼了?快給哥說說!”徐光艫一臉的興奮。
“呃……”明容突然就啞巴了,抓耳撓腮了半晌,才開口道:“一會經過了你就知道了……”
等到了諸言居院門口,光艫還沒發現什麼問題,隻突然折返回來,又看看路,再走回去,回頭朝明容納悶道:“我不會生病生傻了吧?這路沒錯啊?屋子呢?”
“哈哈……你,你去看看唄?”明容打著哈哈。
光艫滿腹狐疑,盯了她一會兒,轉身進去,沒一會兒就聽他大叫一聲衝出來,怒吼道:“亂臣賊子!竟然用火器攻進侯府內院!”
明容被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背著手,低下頭應和道:“是!就是!亂臣賊子!”
“你沒事吧!”光艫過來拉著她左看右看,“可有傷到你?”
明容擺擺手,一臉老神在在的:“蠹賊爾,奈何不了我。”
光艫一臉崇拜地看著自家妹妹:“真沒想到,咱們圓圓小小年紀,如此厲害!二哥這關鍵時刻掉鏈子的,以後還真沒臉教導你。”
明容拉著她袖子笑道:“二哥這是什麼話,區區小賊哪裡輪得到二哥教訓呢?二哥以後這是要立大功封侯拜相的,這點算什麼呢!”
光艫被她說的高興,拉著她一起向外院走,明容鬆了口氣。
光艫同徐照樸去過大營,一眼認出了蕭統領,儘管人家現在一身的血汙,臉上還黑乎乎的。
“二公子,小姐!”蕭統領忙大步過來,又想起來自己身上臟,退後一步行禮。幾個士兵也過來行禮。
“蕭統領蕭統領,各位將士,不必,不必!”光艫拉住蕭統領,笑得嘴角咧到耳朵根,扶著他到廳裡,拖出少數完好的椅子之一,讓蕭統領坐下,“蕭統領辛苦了,多虧了蕭統領,侯府不至於遭人屠戮啊!”
蕭統領擺擺手:“二公子言重了。”
“喲,二哥你這是崇拜蕭統領崇拜得緊啊?”明容打趣著光艫,過去向蕭統領一福身,“蕭統領,昨夜情況如何?”
光艫聽了,搬了兩個小凳子來,兩個孩子一人一個,坐在蕭統領腳邊,仰著頭目光閃亮地看他,搞得蕭統領都有些不好意思。
蕭統領:“約一更的時候,通化門那裡打起來了,有賊人不知怎麼趁亂就進城了,其中就有一波來了侯府。雖說都是騎兵,可侯府院牆畢竟高,末將又安排了弓箭手,一時也攻不進來,可難免有架了梯子想進來的,幸虧小姐讓人送了油來,末將事先讓人澆在院牆外麵,燒出了一道火牆來,馬就驚跑了,餘下的拿油囊砸過去,便又能抵擋一會兒。”
“那後來呢?”光艫追問道。
蕭統領指了指幾個在門檻上坐著相互包紮的士兵:“後來把門撞開,又進來幾十號人,不過也解決了,侯爺教咱們使的斷馬刀可是能連人帶馬砍翻的,還怕這幾個兩條腿衝進來的毛賊?再說了,末將可還有這杆槍呢!”
蕭統領的槍放在桌子上,上麵糊著厚厚一層乾了的血,陽光照上去,也暗沉無光。
光艫聽的眼睛都直了,拉著蕭統領噓寒問暖不肯撒手,一副小迷弟的樣子。明容沒眼看,笑了笑起身往外走。
受了輕傷的,正圍在一起相互清理傷口,傷勢重的,也已有大夫料理,至於不幸亡故的,已被同袍們並排暗安放在一邊,蓋上了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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