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車瑉清進門的動作一頓。
雖然崔東函說話的語氣很平,沒多大起伏,車瑉清卻從他的語氣深處感受到了他的不歡迎。
車瑉清看了眼身上特意回家換下校服後穿的衣服,見崔東函一眼沒落在自己身上,他便無聲地坐到了沙發上。
“來看看你。”他也很平淡地回答。
崔東函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鎮的罐裝咖啡,單手拉開拉環,往喉嚨裡灌了一口:“沒事你可以不來。”
車瑉清轉動手表的動作一頓,似笑非笑地看著崔東函那張厭世卻精致非常的臉:“你住我房子,花我錢,是不是得對我好點兒?”
崔東函將喝完的咖啡罐扔到垃圾桶,靜謐的空間裡響起“砰”地一聲,有些尖銳和突兀。
他輕輕勾起唇角,弧度極淺地笑了笑,一雙冷漠的琥珀眸子看向車瑉清,說出來的話有些輕賤的意味:“不是你巴巴地送上來的嗎?真當我成了你豢養的金絲雀了?”
說完他也懶得去看對方的臉色,趿拉著拖鞋就往樓上的書房走。
車瑉清幾乎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
昏暗朦朧的光暈裡,他的神情有些陰晴不定。
樓上傳來不加掩飾的關門聲,彰顯出主人對他的疏離和漠然。
車瑉清在底下坐了很久,想起了自己下午看到的畫麵。
他的辦公室在高三教學樓的對麵那棟樓,窗戶正對八樓的洗手間。
所以餘惜和夏昭的爭執,他隻是休息之餘往外看了一眼,便再也沒有挪開目光,看了個全程。
他幾乎忍不住地唇角冷笑。
真是可笑啊,她和那個私生子還真是糾纏不清啊。
如果上次是她口中的被迫,那這次又是為什麼呢?
夏昭素來好色風流,手段又臟又花,什麼時候也會對著一個他向來瞧不上的人露出那樣失神而溫柔的表情了?
車瑉清眼睫微垂,目光些微深邃,帶著讓人看不懂的沉思。
那一刻,他心裡生出一個詭異的想法,讓他事後覺得荒謬至極。
那就是——
為什麼她寧願選擇夏昭也不選他?
…
樸迅羽依舊沒來上學,其實就算他一學期不來,也沒人敢把電話打到他家裡去逼他來上學。
因此,鄭紗栗既聯係不到人,也沒辦法讓他看到那些照片。
午休的時候,一個打扮甜美的女孩兒提前通知大家,下午有交誼舞課程,請在上課前換好衣服去舞蹈教室組好搭檔。
鄭紗栗對這種沒興趣,因為樸迅羽不在,而她又不想讓班級裡那群臭蟲碰到她的身體。
所以她直接說:“不行啊,我下午要去上鋼琴課的,老師說我再不去她就要生氣了,所以這次交誼舞課我就不去了噢。”
文藝委員臉色未變,笑容愈加甜美:“沒關係的哦,紗栗儘管去提升鋼琴技藝吧,我很期待到時鋼琴比賽上紗栗大放光彩的模樣呢。”
鄭紗栗有些得意地勾著唇,點了點頭。
之後她對一旁的餘惜說:“放學後我會讓司機來接你,我今天就不能跟你一起了。”
餘惜無可無不可,點頭道:“好。”
鄭紗栗見她頭都沒抬,像個書呆子一樣,手裡寫題的筆走的飛快,不禁癟了癟嘴:該死的瘋丫頭,還真是有讓人羨慕的智力和耐力呢。
下午兩點五十,舞蹈教室裡已經來了大半人,交誼舞課程即將在三點開始。
舞蹈教室一片吵嚷,多是同學們在積極地匹配搭檔,並和搭檔熱情地交流著。
以餘惜為圓心的一米內,都沒有人。
餘惜“臭名遠揚”,幾乎沒有人主動和她交流,在班級裡,隱形…不,就是擺在明麵上的孤立早就形成,時不時的小話也是揮之不去地縈繞在她耳邊。
不過好在餘惜兩耳不聞窗外事,向來對此不在意,也不去追求沒必要的社交關係,所以也不會對此傷心難過。
十分鐘很快過去,除開餘惜後,其他人因為鄭紗栗、樸迅羽、車瑉清的離開竟然正好湊成雙數,都找到了自己的搭檔,然後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文藝委員林彙恩走到餘惜旁邊說:“要不你和我的同伴一起吧。”
林彙恩的同伴露出抗拒和不情願的表情,但還是耐不住林彙恩的熱心腸,便一臉高貴和施舍般地點了點頭。
見餘惜沒什麼反應,林彙恩繼續勸說:
“我從小學舞,老師要教的交誼舞,我也早就會了,所以不需要搭檔陪我訓練,我自己也可以跳女方,但你不同…”
說到這的時候,她頓了一下,神情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深處帶著試探,“你應該從小就沒接觸過這些吧,所以可能對此很陌生,我建議你還是找個搭檔一起訓練比較好,不然到時候丟臉的話會很難堪的。”
儘管她笑容甜美,彆人聽上去也會覺得她的一字一句似乎都在為餘惜考慮,可落在當事人耳裡,她的話就差沒明指著說餘惜家庭貧困,沒錢跳舞,且一定會在人前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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