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蓉取出一根銀針,在賀蘭雲隨手背的青黑色紋路上紮了一針。
針孔處很快滲出黑血。
昌蓉在房間裡看了看,起身走到花瓶前,摘了一片綠葉,然後讓黑血滴到上麵。
那黑血滑過綠色的脈絡,原本盎然的綠色很快枯黃下來。
昌蓉神情凝重:“果然是寒毒。”
餘惜問:“府醫說他從未見過這種毒,沒想到蓉姐姐你竟認識,既如此,他是否有救了?”
昌蓉說:“這寒毒其實是一種罕見的蛇毒,多見於最南部環境潮濕的森林深部,此地離我們所居的永嘉城有幾百裡遠,因而府醫不認識也正常。
我之所以認得,是因為我爹年輕時走南闖北,最愛深入險地,尋找和研究奇珍異草,他將自己的所見所聞都記載了下來。
我繼承了我爹的衣缽後,便時常翻讀他的那本手劄,對裡麵的內容已經爛熟於心,因而才知曉這毒的來源。”
不過令她奇怪的是,父親對於寒毒的記載裡,分明說了這寒毒不出一個時辰,就會侵入人體的四肢百骸,最後奪人性命。
可榻上的男人,身體裡的寒毒卻像是存在已久,並且一直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壓製寒毒的蔓延。
現在他毒發,更像是因為那股強大的力量微弱起來,寒毒漸漸衝破壓製,在他的身體裡擴散所致。
這時,餘惜聽到她的解釋,頓時滿臉驚羨道:“蓉姐姐真厲害。”
昌蓉心底微暖,她沒想到被她咄咄逼人的質問後,遲存玉還能對她不吝誇獎。
餘惜又問:“那他的毒是不是很快就要解了?”
昌蓉搖頭:“這毒我雖知道如何解,但是這解毒的藥,難尋。”
“這解藥莫非在那森林深部?”
“不僅如此,那藥名為茯寒草,長於寒潭,周圍常有毒蛇環繞。”昌蓉皺起眉,目光複雜地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能取之者,百中無一。”
餘惜錯愕:“便再無其他的途徑可以拿到這藥草了嗎?”
昌蓉沉吟道:“這藥草生長的地方凶險,平民百姓雖難以涉足,但因為它的價值奇高,自然不缺鋌而走險的人。”
“當初我爹在深入森林的時候,偶然救治了一位中了蛇毒的大俠,他正握有茯寒草,本想拿出去賣個高價,最後卻沒想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父親也是因此得知了蛇毒和茯寒草的存在,那位大俠為感謝我爹,便將剩下了茯寒草都給了我爹。”
“那你父親…”
“我爹在回程的路上,因不慎露出茯寒草,便被人打劫了,僥幸才撿回一條命。”
餘惜氣餒地看向榻上的男人:“那他豈不是必死無疑了…”
“不會的。”昌蓉幾乎是立刻否定道,引得餘惜疑惑抬眸。
昌蓉怔住,詫異於自己激烈的反應。
很快,她轉而說起:“我會先暫時壓製住他身體裡寒毒的擴散速度,然後我需要回去問問我爹,看他有沒有什麼彆的辦法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