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疼。
頭好暈。
嘴好苦!
渾身都在燒,是蛇毒嗎?
向遠暈暈乎乎,嘴裡有苦澀藥味,感覺自己躺在床上,勉強睜開一道眼縫,看到了不認識的天花板。
他記得自己被蠻夷的毒蛇咬傷,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無奈之下,一頭衝進閻浮之門,所以……
又穿越了。
殷慕留在向遠體內的劇毒真氣尚未化去,殘留的蛇毒如烈火燒心,使得他的身體灌了鉛一般無法動彈,眼縫睜開沒一會兒又閉上了。
倒頭就睡。
恍恍惚惚之間,向遠聽到床邊的交流聲,一老一小,似是師徒。
“師父,他好像醒了一下,該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怎麼可能,為師外號‘閻羅敵’,誰死誰不死,閻羅下筆前還得問問我的意見。”
“可他身上的蛇毒好奇怪,還有那劇毒一般的真氣,不知是哪路凶人所為……師父,咱們救他真的好嗎,萬一惹來禍事怎麼辦?”
“為師知道,有不得不救他的理由,你彆再問了。”
“可是師父……”
之後的對話,向遠聽不到了,知道自己被救,目前還算安全,懸著的一顆心緩緩放下,徹底睡了過去。
三天後,盤膝打坐的向遠睜開眼睛,口中緩緩吐出幾道濁氣,得手段不俗的醫師相助,再加上本就可以自救的無相印法,成功祓除蛇毒和劇毒真氣,除了手腳還有些軟綿,已無大礙。
砰砰砰!
房門輕叩聲響起,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推門走入,膚如凝脂,唇若點朱,如清水出芙蓉,美得無須雕飾。
她身著一襲素雅長裙,因為家學的緣故,身上帶著淡淡藥香,步履輕盈怕打擾向遠清修,見他醒來,這才加快腳步。
“向公子,你醒了?”
孫白薇展顏一笑,容貌嬌美,聲音輕柔悅耳,將藥膳放在床頭,抬手便要將向遠扶下床。
“有勞孫姑娘,我傷勢已好,自己就能下床。”
向遠一陣汗顏,這三天,孫白薇服侍他衣食起居,一把屎一把尿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雖說醫者仁心,但人家一個小姑娘,還是救命恩人的孫女,對方可以不嫌臟,他不能真把對方當成丫鬟。
想到這,向遠心裡一陣牢騷,救他的醫師太客氣了,找個男子來服侍就好了,乾嘛把自家孫女派過來。
又是換衣服,又是喂飯,還端尿盆,這三天著實令他尷尬無比。
三天時間不長,也不短,足夠向遠摸清自己身處何處,以及救他的人是誰。
藥師姓孫,家中世代傳醫,醫術高明,有‘閻羅敵’之稱。早年得罪了仇家,兒子兒媳慘死,隻留下一個孫女,他拜師學藝,道號‘蕭黑子’,大器晚成,報得大仇。
後收一徒,道號‘白附子’,醫道不分家,重振家業立下了藥王山莊。
除開這三人,藥王山莊上下皆為仆人,蕭黑子的脾氣很怪,醫術高明但愛救不救,很符合向遠對古代神醫的刻板印象。
當然,是武俠裡的神醫。
這三天,向遠未曾見過蕭黑子、白附子,從孫白薇口中套出了情報,後者少有行走江湖,凡有所知,問什麼答什麼。
又過了兩天,向遠在院子裡練習刀法,他被蕭黑子撿回來的時候,虎嘯刀一並拾回。
虎嘯刀的刀鞘在戰鬥中丟失,孫白薇用烏木幫他重做了一個,手藝一般,比原配差了一大截,勝在真心熱情,向遠實在不好拒絕。
都做好了,收著吧!
此時,孫白薇正坐在不遠處的亭子裡,單手托腮,不知在想什麼,勾起的嘴角一直沒放下。
看得出,僅僅五天時間,她便對向遠暗生情愫,可憐了師兄白附子,說好的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結果一個天降之物,小師妹的心就跟著跑了。
令狐衝家人們,誰懂啊,小師妹到了喜歡黃毛的年紀!
向遠不是那種連吃帶拿的禽獸,沒理由人家救了他的小命,他轉手就把人家孫女睡了,故而看出孫白薇的心思也隻當無事發生。
再說了,他穿越的,還要回去,耽誤了人家姑娘豈不是恩將仇報。
說到穿越,向遠犯難了,這五天時間裡,他多次試圖打開閻浮門,不知是電力欠缺,還是彆的什麼原因,他可以看到大門,卻無法在現實中召喚。
心中有股不祥預感,擔心是一次性的。
真要是一次性的,向遠絕對接受不了,練武百日,比不過乾淵界一日,如何能忍。
他試過孫白薇的武藝,平平無奇,比武館時期的他都不如,可據孫白薇所言,家學淵源,劍法不俗,江湖上可入三流。
這都三流了,他向某人豈不是天下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