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1963年5月6日
台北士林“情報局”總部大樓
計劃失敗;高棉組骨乾成員悉數被柬國警方捕獲;香港站被突襲;丁站長以下10名情報局人員被拘押;澳門”特一組“駐地被抄;尤其是葡澳當局居然同時拘捕了化名“孫子超”潛往澳門指揮計劃執行的沈嶽副局長;這一係列事情的發生像一套組合拳,連續而迅猛地打得葉翔暈頭轉向。
這些事任選一件發生,對於情報局來說,都是天大的事,可這幾件事竟然在短短幾天裡連續變成現實,讓葉翔極為震驚。
本來他對計劃的實施抱有厚望,哪怕暗殺對象安然無恙,隻要爆炸聲響起或子彈從狙擊槍射出,就足以給對方以極大的震懾,成為情報局給大會的獻禮。即使他5月1日從電視裡看到代表團順利抵達金邊的畫麵時,內心仍存一些僥幸。他認為廖時亮、張沛芝都是經驗豐富的老特工,因情況發生變化臨時變更執行方案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何況代表團還要在金邊待幾天,完全還有機會。
再往前的4月29日,他還收到西貢站廖時亮發來的密電,彙報說第二套方案已經部署完畢,狙擊器材已經安全運抵到位,並物色好了越籍職業殺手,係原南越特種部隊狙擊手,狙擊地點選在進行龍舟表演的湄公河畔,西貢站胡升平已在金邊聯絡布置。一切準備就緒,他懷著激動的心情等待著轟動事件的發生。
誰知從5月3號上午開始,壞消息紛至遝來。
先是收到澳門站站長陳明遠急電,告5月2號下午”中二組“澳門特一組駐地被澳門警方搜查,孫子超等5人被拘押,澳門站未受波及。
接著西貢站廖時亮發來急電,報告說:據從金邊逃出的高棉組人員稱,金邊市已全麵戒嚴,計劃執行人員張大昌等二人在撤退途中被柬軍警逮捕,高棉組張沛芝、農念強及西貢站派往金邊的胡升平等人失聯。
當天下午,電訊處又送來一封發自香港的奇怪電報,說是局裡的一個用於海外緊急聯係的掩護單位呈來的,抬頭注明葉董事長親收,電文隻有8個字:“公司破產,急需援助。”落款是:瑜泉。他一時想不起香港有代號是”瑜泉“的人,找來分管處長才分析明白,這是香港站田佩瑜和羅清泉兩人聯名發來的求救電報,香港站也出了大事。
一時間,葉翔心亂如麻,金邊、澳門、香港幾乎同時出事,照理說應該第一時間向上峰彙報,可是他卻不掌握具體的出事原因和損失情況,如何彙報?這麼一連串大事發生,他作為局長,難辭其咎,弄不好自己由候補委員轉正的美夢都會告吹。他反複思考,決定先弄清楚情況,準備好一個應對方案再向上彙報。
果然5月4號下午,他陸續收到了澳門站陳明遠、西貢站廖時亮以及落款“清泉”的進一步的電報,了解了更多他急於了解的情況。
澳門站陳明遠的電報,除了確認孫子超也就是沈副局長等人被葡澳警方拘押外,還較詳細地彙報了他從港警高層內線了解到的有關香港站、“中二組”駐港辦、香港站行動組(恒安貿易公司)及其儲藏軍火的倉庫被港英警察突然搜查,並拘捕丁守拙、莫之英等10人的確切情況。電報特彆提到澳門站自身及下屬單位均平安。
西貢站廖時亮的電報言簡意賅:“金邊戒嚴,計劃兩方案均失敗,高棉組張沛芝、農念強等均被捕。胡升平安全返回。”還附有一份西貢站情報業務官胡升平較詳儘的報告。
羅清泉發給掩護地址的電文是“債主上門,公司困難,仍獨自維持,已與澳門公司聯係。清泉。”
葉翔把這兩天收到的電文擺在辦公桌上反複閱讀,慢慢理清了頭緒。金邊方麵不消說,顯然是計劃被某種原因泄露,被對手所掌握並提交柬方,從而引發戒嚴及針對高棉組的大逮捕。港英方麵和葡澳方麵幾乎同一時間采取行動,應該也是受到了強大壓力並掌握了確鑿證據後的被迫之舉。
但有幾個疑問縈繞在他腦海裡讓他久久不得其解。
計劃如此機密,準備如此周全,對手是怎麼知曉的?尤其是狙殺的第二方案,他隻交代給廖時亮一人,連沈嶽都不曉得,居然也被破獲,確實讓人難以理解。
沈嶽住在澳門的地址,連近在咫尺的香港站都不了解,葡澳當局又是從什麼渠道得知的呢?再說,沈嶽一行並非針對葡澳當局有什麼舉動,澳門警方管什麼閒事?
沈嶽一行被拘捕,澳門站及下屬站組卻平安無事,這也很蹊蹺。
香港站幾乎被一網打儘,除了漏網的田佩瑜和羅清泉,尤其是倉庫同時被抄,大批軍火曝光,可謂證據確鑿,這是個與港府交涉的大麻煩。可港英警察又是如何精確掌握這些人員和地址的?港警高層的臥底居然沒有發出任何警示,這又意味著什麼?要知道駐港情報機構與港英警方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有什麼樣的理由讓香港警方不打招呼就動手呢?以前也發生過類似事件,對方拿出過硬的證據,確鑿無疑地證明爆炸事件係情報局一手策劃實施,導致港英警方不得不查抄了情報局駐港機構,導致局裡駐港單位大傷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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