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手機給我。”宋鑫鵬奪回手機,不耐煩的聲音對上宋竹西原地翻轉,“姐,是這樣的,爸的病情突然惡化,醫生下了病危通知,就這兩天了……”
“小鵬!”這個聲音是大姑,“彆當著你爸的麵瞎說!會好起來的。”
大姑對著宋鑫鵬的手機刻意大聲道:“小西,你抽空回來一趟,你爸想見你。”
宋竹西聽到薑鳳英嗚嗚的哭聲,還有宋偉業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的聲音:“給,給我。”
下一瞬,宋偉業的聲音被放大:“你,你親生,父母,聯係我了,回來,我就,告訴你,是誰。”
可能是下班前吃到了一顆變質的堅果,宋竹西有點犯惡心:“你們如果想告訴我,有的是機會,比如當年你把我打出家門的時候,比如上周在派出所,比如現在。說吧,我聽著呢。”
電話裡是宋偉業發怒的喘息聲,嗚嚕嗚嚕的含混不清。
一陣騷亂過後,手機似被拿出了病房,又傳來大姑的聲音:“小西,大姑知道,你很想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不然也不會跟你媽鬨到派出所,你上次問大姑,不是大姑不告訴你,實在是這事兒隻有你爸清楚。
“他沒多少時間了,叫你回來,就是想見你最後一麵,應該是有些事要交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怎麼說宋家也養了你……”
宋竹西一陣反胃的感覺湧上來,掛了電話,扶著路邊的樹乾差點吐了。
“怎麼了,不舒服?”一直在她身後保持著兩步距離的濮淮左跨步上前,攙了她一把。
宋竹西聞到一陣說不上來的香氣,很像擎宇山裡的春日,草木在暖陽下蒸騰出的氣息,混著似有若無的泠泠花香,一下子就讓她好受許多。
“沒事。”她聽聲音知道是濮淮左,站直了擺擺手,往隨身的通勤包裡翻找薄荷糖,結果隻找到一張破損的外包裝。
濮淮左遞了一小瓶飲料到她麵前,擰開:“鮮榨楊梅汁,喝點壓一壓。”
宋竹西道謝接過去,看到瓶子上有擎宇山的LOO:“你去玩了?”
倆人一起繼續往小區的方向走,濮淮左手裡還提著一籃子新鮮的楊梅,拎給她看看。
“你那天的描述簡直勾起我的饞蟲,所以出版社的事情剛忙完,我就先去了這裡,風景秀麗,好吃的也多。喏,我親手摘的,你喝的這瓶也是我親手榨的。”
涼涼的,甜甜的,帶著細微的酸,喝下去胃裡立時舒服不少。
宋竹西一口氣喝完:“看來玩得不錯,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明天打算去老街走一走,後天周末,想去博物館和古城。”濮淮左說完問她,“你周末有空嗎,我能不能請你當我的導遊?”
“恐怕不行,”宋竹西直言拒絕,“剛剛接到電話,我養父快死了,明天我得回去,見他最後一麵。”
“抱歉,那,你,節哀?”
宋竹西笑了笑,有點控製不住心裡的惡意,又矛盾地覺得沒必要:“還沒死呢,暫時無哀可節。”
濮淮左卻忽然道歉,說了他綴在宋竹西身後聽到她打電話的事,關心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宋竹西剛剛說了“養父”,他也聽到她說什麼告不告訴的,就聯想到會不會是與身世相關。
如果說在高鐵上見的第一麵,濮淮左純粹是因驚訝,帶著玩笑意味地問了薛琰,那麼上周吃飯見的第二麵就是好奇心驅使。
現在,新的線索出現,他的直覺開始作祟。
可薛琰已經明確地否認了。
“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可以跟我說。”濮淮左道。
宋竹西把空瓶子扔進路邊的垃圾桶裡:“感謝,不過我能處理。”
回到住處,濮淮左把楊梅分了一半給宋竹西,而後打開“噗噗冒泡泡”的工作號,給宋竹西發了信息過去。
線下剛認識不久,線上卻已經是兩年多的朋友了。不過這兩年多的網聊內容從不涉及個人**,濮淮左斟酌了好一會兒用詞,想試著套一套話。
結果宋竹西就跟他約了張新文的封麵,然後表示自己有事,忙去了,多餘的一個字都沒說。
濮淮左切回私人號,給薛琰發信息:【你有沒有問過家裡的其他長輩,家族裡沒有發生過丟孩子的事?】
薛琰秒回:【哥,第三回了,你在內地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濮淮左:【遇到一個和你長得特彆像的女孩,雙胞胎的那種像】
薛琰一個視頻打過來:“真的假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