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飛”這個字時,她的語氣中不免多了幾分複雜的意味。
這種傳言一般的“飛天”之事,若非親耳得知,她都難以置信。
“有意思。”女帝抬眸,從容而淡定。
寧朝眉頭微蹙:“陛下,這真是一支奇兵。
“熱氣球雖不常見,但聽屬下說,若真能大規模運用,便可克製地麵軍隊的攻守之勢。”
“三千黑甲軍再配上這些東西,連多年征戰沙場的老將,也難以輕視。”
“更何況,那大周縣令,竟還想借我們武國的道去草原?這其中是否彆有用心?”
寧朝說著,將視線悄然移向玉案上的信,似乎想要試探信中更深的含義。
女帝卻好似沒聽見她的猜測,反而將信折起,收好,喚來一名侍從讓其送往禦書房。
隨後,她慵懶地倚靠在鳳椅中,語氣淡淡:“他既說了借道,便是坦蕩。”
“若是想對我們武國不利,他又何必通知我們?”
寧朝聞言,心中卻仍存戒備:“陛下,這不過大周的離間之策。他們若以借道為由,趁我們武國缺乏守備,突然發難,那怕是我們被算計了。”
“以熱氣球的機動性,若真有不軌之心,我們恐怕……”
寧朝的話沒有說全,但語氣中的警惕已經顯而易見。
姬長歌輕輕揮了下手,打斷她的話:“你太急了。”
“可是陛下……”寧朝剛要再說什麼,卻對上了女帝那雙寒星般的眸子,不由咬住了後續的話。
女帝站起身,緩緩走到窗邊,抬頭看向天幕,神色少見地柔和了一瞬。
“陛下,難道真的要信他所言?”
寧朝聽不下去,忍不住再開口道,“就算是坦蕩借道,後方的防備也必須萬無一失,否則……”
“寧朝。”姬長歌轉過身,聲音清冷如霜,“孤記得,你一向是個謹慎的人。”
“而現在,你的謹慎已經變成了杞人憂天。”
這話讓寧朝心頭一震。
她自從加入暗衛,跟隨女帝多年,從未聽女帝說過這樣的話。
這位高高在上的女帝,素來賞識她的冷靜。
可這一刻,她竟被暗暗指責成了“杞人憂天”。
“屬下隻是擔心……”寧朝堅持道,她的語氣雖微斂,眼裡仍有不甘。
“不必多說。”姬長歌輕描淡寫地打斷了她。
她抬袖將方才收好的信交給身旁的侍從,低聲吩咐:“送往禦書房。”
侍從微微躬身,接過信,迅速退了出去,無聲地關閉了殿門。
寧朝皺眉,遲疑片刻,又試探著開口:“陛下,這人他的意圖究竟是……”
姬長歌星眸微轉,並未直接作答,而是淡淡一笑,眉目間竟然流露出幾分清冷的調侃:“寧朝,你讓孤想起了一句老話。”
“什麼?”
“麵具戴得久了,便連最簡單的一張臉都看不清了。”
姬長歌掃了她一眼,嘴角微翹,那一絲笑意卻帶了些意味深長的成分。
寧朝一愣,她眉頭皺得更緊,卻又覺得女帝這番話似乎有所指,不禁沉默。
“陳楓以借道為名,孤信他。”姬長歌說這句話時,語氣平靜.
沒有半分虛浮猶豫,做出了某種極其篤定的決定。
“為什麼?”寧朝忍不住問,“陛下,沒有驗證過的話,怎能輕信一封信?”
女孩氣質的英氣,在這刹那毫無保留地展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