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悅為了能更清楚地聽到二人的交談,拉著鄒氏坐到了胡管事的隔壁座,點了兩碗餛飩。鄒氏還拉著蘇曉悅的胳膊打岔道:“一碗就行,娘不吃,娘不餓。”
蘇曉悅朝鄒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鄒氏這才反應過來,閉上了嘴巴。繼續聽著攤主與胡管事的對話:
“這胡老爺這次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不是什麼大家小姐,是抱山村蘇家的女兒。”
“一個農女?做胡家的繼夫人,是不是門第太低了?”
“嗨,一個玩物罷了,我們老爺每年不得娶一兩房繼室,說是夫人,實則就是納妾,也就是聽起來好聽而已。”
聽到胡管事如此輕賤自家女兒,鄒氏的指甲緊緊地掐進肉裡,強忍著憤怒,唯恐自己衝動鬨事,影響了女兒的計劃。
待到胡管事吃完離開,蘇曉悅借著端餛飩的由頭,跟攤主八卦道:“這胡老爺不是有個兒子嗎?他怎麼還娶親?”
攤主看著麵前單純的姑娘,為了顯擺自己跟胡家很熟絡,壓低聲音與蘇曉悅交談道:“這胡老爺今年都四十五歲了,興許是壞事做多了,至今無子,不過這妾室卻是一房接著一房往裡抬。”說完,又上下打量起蘇曉悅,低聲提醒道:“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往後少來胡府門口溜達,小心被抓進府裡。”
蘇曉悅不以為然地對著掌櫃說道:“這胡老爺又沒有兒子,被抓進去做個姨娘,再生個兒子,一輩子不也衣食無憂。”
攤主瞥了蘇曉悅一眼,似是提醒又似是感歎道:“那也得有命活著,這胡老爺喜歡虐待妾室,胡府每個月都要往亂葬崗扔幾個姨娘,小姑娘啊,寧做寒門妻,不做豪門妾啊。”
蘇曉悅跟攤主道過謝後,從懷裡掏出一把銅板遞給攤主:“多謝攤主款待。”隨後便拉著鄒氏去了胡府後門。
回村的路上,氣得鄒氏一路咒罵,想著回家後一定要好好跟王氏理論一番,讓蘇老太婆拒絕這門親事。
蘇曉悅怕鄒氏打亂了自己的計劃,忙勸慰道:“娘,我們可以大防著大伯母一次兩次,難保不會哪一次出漏子讓她算計了,還有奶奶才不會管我嫁的是胡家老爺還是胡家少爺,不如我們主動反擊,先這樣……再這樣……”
母女倆回到抱山村家裡,假裝無事發生,鄒氏來到蘇婆子屋裡將早晨賣草藥的二十個銅板遞到蘇婆子手裡。
蘇婆子滿臉不信任的看著鄒氏問道:“就賣了這麼幾個銅板?你沒藏私吧。”說著上手搜了鄒氏的口袋。
鄒氏滿腦子都是女兒的親事,試探性問道:“娘,我今日去鎮上聽說那胡員外根本沒有子嗣,要娶我們曉悅的是蘇員外本人,娘蘇員外比我跟二河年齡都大,要不這門親事算了吧。”
蘇婆子一聽嫁的是蘇員外哪裡還聽的進去鄒氏後邊求情的話,高興的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蘇家祖宗保佑我們家還出了個官太太。”扭頭對鄒氏道:“哭喪著臉乾什麼,這是好事,等賠錢貨,額,曉悅在給胡員外生個一男半女,以後胡家的家產都是咱們蘇家的。”
鄒氏聽到娶婆子這段話,懸著的心終於死了,閉了閉眼睛壓榨眼底的恨意,跟蘇婆子告退後,回到院子,麻木的洗著一家人換下的衣服。
轉眼到了胡家下聘的日子,蘇蓮香看著胡家下人抬進來的一箱箱聘禮,心中嫉妒不已。
李家給自己的聘禮,除了後麵給的二兩銀子是給自己的,剩下的東西都是當初李家給蘇曉悅下聘時送來的,哪裡有胡員外家的聘禮這般闊氣。想到此處,她的指甲狠狠地掐進肉裡。
進到屋子裡,她便朝著王氏撒起嬌來,使起小性子:“娘,有這麼好的親事,您卻給了那個賠錢貨,這簡直是把女兒的臉麵往地上踩。”
王氏見女兒不快,快步朝著蘇蓮香走去,從懷裡掏出一枚銀錠子放在蘇蓮香的手中:“胡家答應給那小賤人二十兩聘禮,娘跟你奶奶說的是十兩。這剩下的十兩,這五兩留給你做嫁妝,剩下的五兩留著給你哥哥做聘禮。快收起來,彆讓你祖母看到。”
雖說得了五兩銀子的嫁妝,可蘇蓮香心中依舊憤憤不平:“娘,就為了十兩銀子的好處費,把那小賤人嫁到胡家當少奶奶,也太便宜她了。”
王氏拉著女兒的手,壓低聲音在其耳邊說了些什麼,蘇蓮香這才轉怒為喜。
日子一天天過著,這日清晨,蘇曉悅跟著鄒氏在山腳下割豬草,忽然就看到一個婦人神色匆匆、急急忙忙地朝她們二人跑來。那婦人一邊奮力地跑著,一邊對著鄒氏大聲喊道:“二嫂二嫂,快回家,你們家曉果掉井裡了。”
蘇曉悅聽完那人的話,瞬間臉色大變,顧不得其他,將手裡的工具往地上一扔,便腳下生風,趕忙朝著家裡飛奔而去。
走進院門,就看到剛剛被打撈上來的蘇曉果軟綿綿、毫無生氣地軟趴趴躺在地上。隔壁的大勇叔正在使足了勁兒按壓她的胸腔,四周那些有經驗的婆子們將鄒氏拉到一旁好言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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