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曉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擠進人群,眼前的一幕讓她怒火中燒。隻見蘇婆子正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哭嚎著:“我的娘哎,老天爺這是要逼死我啊,你一個婦人在鎮上拋頭露麵做生意,我們老蘇家的臉都讓你丟儘了。”
蘇曉悅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將妹妹蘇曉果小心翼翼地遞到蘇曉強懷裡,神色嚴肅地交代道:“站在這不許動,一定要看好我們攤位上的東西,剩下的交給姐來處理。”
緊接著,她快步走上前,學著蘇婆子那撒潑的樣子,“撲通!”一聲,毫不猶豫地跪在蘇婆子麵前,使勁磕頭,聲淚俱下地哭訴道:“奶,我求求您了,您給我們一條活路吧,自從我爹失蹤……堂姐搶了我的婚事,大伯母一家占了我們家的田地,我們家娘幾個就隻能靠這點生意勉強糊口,您難道也要把我們的攤子搶回去給大伯母一家嗎?”蘇曉悅心裡琢磨著,這本就是蘇婆子乾的缺德事,她稍稍誇大一些,裝裝可憐哭哭窮,如今的一些博主不也常常這麼做嘛。
蘇婆子怎麼也沒料到,蘇曉悅會使出這麼一招。她原本盤算著自己來這兒鬨騰一番,鄒氏和蘇曉悅這丫頭要是膽敢反抗一下,她就大罵她們不孝,把她們的名聲搞臭,這生意自然也就沒法做下去了。可誰能想到這蘇曉悅竟不按常理出牌。
蘇婆子無奈之下,隻好迅速改變策略。她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伸手想要扶蘇曉悅起來,蘇曉悅卻趕忙雙手緊緊抱頭,邊躲邊驚恐地大喊:“奶奶,奶,我錯了,我求您不要打我,更不要打我娘。”
蘇曉強聽著周圍看熱鬨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聲,眼珠機靈地一轉,對著蘇曉果小聲交代道:“等會哥哥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什麼也不用說,隻管放開嗓子哭就行。”
接著,兄妹二人毫不猶豫地一同跪在蘇婆子麵前,苦苦求情道:“奶,您要打就打我吧,您前日剛打了姐姐,姐姐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呢,根本經不住您再打。”
一旁的蘇曉果乖巧地配合著哥哥,“嗷嗷”大哭起來,一時間,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蘇曉強急切的求情聲,蘇曉悅淒慘的討饒聲交織在一起,亂作一團。
鄒氏忍無可忍,怒聲嗬斥道:“夠了,我們已經分家了,你還想這般欺負我們母子到何種程度,娘。您莫非真要逼死我們母子四人嗎?”
聽到鄒氏說已經分家了,周圍的討論聲愈發激烈:“這老太婆,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人家都分家了,還在這兒無理取鬨呢。”
“你沒聽那小夥子說嗎,他姐姐前日剛被這老虔婆給打了。”
“我嬸子家的妹妹的妯娌的嫂子也是抱山村的,我還聽說。這老太婆的大孫女還搶了這姑娘的親事,嫁給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的討論聲讓蘇婆子尷尬得無地自容,可她仍在胡攪蠻纏道:“我是長輩,今日這事就得聽我的,以後這生意交給大山,你一個婦人還是不要拋頭露麵的好。”
人群中不知是哪個義憤填膺的人朝著蘇婆子扔了一個臭雞蛋,四周看熱鬨的人群也紛紛效仿,紛紛朝著蘇婆子身上扔起了爛菜葉子。
蘇婆子見自己根本討不到任何好處,被爛菜葉子和臭雞蛋砸的身上亂七八糟,各種顏色混合在一起,好不狼狽,隻好灰溜溜地四處逃竄。
待到路邊看不到蘇婆子身影的時候,蘇曉悅從地上緩緩站起身來,麵龐上滿是誠摯之色,對著圍觀的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滿懷感激地說道:“謝謝各位的仗義相助,真心感謝大家。”
蘇婆子這麼一鬨,出人意料地在無形之中又給蘇曉悅的餅攤做了一波免費的小宣傳。
待鄒氏和蘇曉悅一同將地上雜亂的菜葉收拾妥當後,重新回到攤位上繼續賣餅時,讓人驚喜不已的是,餅攤前竟然排起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鄒氏與蘇曉悅相互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迅速進行分工,一個專注地負責做餅,一個則熱情洋溢地繼續招呼著客人。
為了抒發對大家熱心幫忙的感恩之情,蘇曉悅將之前放涼的餅子小心翼翼地擱在鍋裡重新加熱,盛在碗中,由蘇曉強穩穩當當端著給排隊的客人逐一品嘗。
有第一次品嘗到蘇曉悅家餅子的客人情不自禁地豎起大拇指稱讚道:“怪不得那老太婆要搶兒媳婦的餅攤,這餅的味道簡直絕了,好吃到不行。等會兒我得多買幾塊拿回去給我媳婦也嘗嘗。”
……
鄒氏把今日帶來的餅子全部烙完並銷售一空的時候,後麵居然還有好幾個排隊的客人。
蘇曉悅稍作思考片刻,拆開一包香氣四溢的板栗,麵帶歉意地對著後麵排隊的客人說道:“各位,實在是不好意思,今日的餅子已經全部售罄了。
不過我們家的炒板栗也是香甜可口,來,大家都嘗嘗。”說著,她大方豪爽地從包裡抓了一把又一把板栗遞給後麵排隊的客人。
有人拿到板栗後心滿意足、樂嗬嗬地離開了,而有的則繼續找蘇曉悅購買板栗。
待到攤上所有的東西都銷售得一乾二淨的時候,旁邊一起擺攤的嬸子笑容滿麵地遞過來兩個熱氣騰騰的煎餃,放到蘇曉果的手中:“嬸子自己做的,果兒嘗嘗。”
接著,她親切地伸手拍拍鄒氏的肩膀說道:“下次那個老太婆要是再膽敢欺負你,來找姐,姐還拿雞蛋砸她。你瞧瞧,你有這麼孝順懂事的兒女,往後的好日子長著呢。”
鄒氏還是頭一回受到他人如此溫暖貼心的安慰,一時間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感謝的話語。
蘇曉悅將背簍裡留的最後一包板栗拿出來,拆開抓了滿滿一大把塞到煎餃嬸子懷裡:“嬸子,今天的事多謝您了,有時間到我們家吃飯。”
“唉,謝謝曉悅的板栗,改天一定去。”
接著蘇曉悅又將板栗分給附近一起擺攤的眾人:“今天多謝各位叔叔嬸嬸的幫忙,自己家做的板栗,大家嘗嘗鮮。”賣羊肉湯的大哥打趣道:“做餅的事你翠花嬸子那手藝可幫不了忙,不過幫忙打架這事你嬸子最在行了,剛才那碗洗羊雜的水就是你嫂子潑的。”
“滾……”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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