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氏樂嗬嗬地說道:“都有,都有,過幾日我讓阿辰去書鋪買上幾封紅紙,給你們每人都寫一張,咱們先入席吧,還請各位嬸子幫忙嘗嘗味道,這廚子做的菜式各位要是覺得美味可口,婚宴我還請他。”
蘇曉悅家的酒宴準備得極為豐盛,如今村子裡都知道她家條件變好了,辦好一些也是理所應當、無可厚非的。
蘇宅門前的空地上,整整齊齊地擺滿了粗木桌椅,桌旁坐滿了前來祝賀的鄉親。桌上的菜肴雖說算不上奢華講究,但卻充滿了濃鬱的農家風味,大塊的紅燒肉一桌一碗,還沒來得及品嘗,另一道色香味俱佳的糖醋排骨已經上桌,眾人看著一道又一道的肉菜接連不斷地端上桌子,也紛紛打消了爭搶的念頭。
以往村裡人辦酒席,肉菜往往寥寥無幾,數量稀少,筷子伸慢了就吃不上,哪像蘇曉悅家這般,各種各樣的肉菜跟不要錢似的源源不斷地往桌上擺放。
何甜甜一邊往何奶奶碗裡夾菜,一邊笑意盈盈地對何奶奶說道:“奶,等孫女攢夠了錢,我也要在村裡給您蓋一座氣派的青磚大瓦房,請兩個乖巧伶俐的小丫頭伺候您。”
何奶奶滿臉紅光、容光煥發地看著孫女:“奶知道你是個有出息、孝順的孩子,以後好好跟著曉悅乾,青磚大瓦房就算了,咱們現在住在莊子上,蓋了也沒人住。”
何甜甜不服氣地撅起嘴巴說道:“怎麼會沒人住,奶您可以住呀,等我以後也跟曉悅姐似的買個如意的相公,我相公不也得住。”
“沒羞沒臊的。”何奶奶笑著調侃道,何甜甜在繡坊掙的錢都交給她保管,其實她手裡早已攢夠買女婿的錢了,這次來的目的也是為了讓鄒氏幫忙去牙行挑個稱心如意的女婿,這鄒氏的眼光雖說挑男人不怎麼樣,但挑女婿的眼光還是相當不錯的,要不怎能挑到沈奕辰那樣對蘇曉悅百依百順的女婿。
眾人圍坐在一起熱熱鬨鬨地吃席的時候,一輛驢車緩緩停在了村口,驢車上下來的正是鄒家一大家子,一同前來的還有鄒翠雲兩口子。
鄒婆子一邊昂首挺胸地走進院子,一邊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地指著一排房子大聲說道:“我跟老頭子以後就住堂屋,咱們寶根帶著家旺住東廂,西廂房留著以後給咱家旺娶媳婦。”
鄒家旺在一旁興奮地叫嚷著:“奶,我要曉果做我媳婦。”
“好,以後就讓曉果給你做大老婆,桃花給你當小老婆,一個伺候你吃飯,一個給你洗腳。”於氏在一旁得意洋洋、眉飛色舞地安排著。
鄒翠紅一家來得很早,此時看到鄒婆子一家來了,還以為是鄒氏請來的,便趕忙上前打招呼道:“娘,您怎麼也來了?”
鄒婆子用食指點著鄒翠紅的額頭,沒好氣地說道:“你個死丫頭,你二妹家搬家你怎麼不跟娘提前說一聲,要不是聽村裡人講,我還被蒙在鼓裡啥都不知道呢。”說著自顧自地一屁股坐在主位上,對著蘇曉悅趾高氣昂、盛氣淩人地說道:“沒眼力見的東西,還不快給我倒杯紅糖水來。”
“外祖母這是老蚌生珠,連坐月子都顧不上就來我們家祝賀了。”蘇曉悅的話讓鄒婆子臉色瞬間一紅,惱羞成怒地嗬斥道:“你們家住這麼好的房子,難道連杯紅糖水都舍不得給我?”
在這大喜的日子裡,鄒氏不想跟她過多計較,隻是微微示意立春上茶。
“二姐姐這日子過得可真是好啊,都使上丫鬟了,咱娘這麼大年紀了還沒用上呢,不如讓爹娘在這住上一段時日,也好好享享二姐姐的福。”說這話的是鄒氏的三妹鄒翠雲,這鄒翠雲自家男人在鎮上的鋪子裡做管事,婚後鄒翠雲一直以城裡人自居,很是瞧不起嫁給泥腿子的兩個姐姐。
鄒家旺指著盼春蠻橫無理地說道:“奶,我喜歡那個小丫頭,我讓她給我做通房丫頭。”
盼春求救般地看向蘇曉悅,她可不想跟這麼醜陋粗俗的人過日子,蘇曉悅趁著眾人說話的間隙,趕忙快步上前安撫盼春:“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你和慶春先去外麵招呼,讓立春過來伺候。”
坐在主位的老鄒頭發話了:“上次曉果曉悅你們打了家旺的事情我們就不追究了,這次來是想著翠蘭你一個寡婦帶著三個孩子,守著這麼大的家業又沒有個男人幫襯不是長久之計,我跟你娘商量著,讓你小弟一家住過來,遇到事情也好有個幫襯。”
鄒氏的手指緊緊掐著掌心,努力壓抑住心底翻湧的恨意,說道:“爹,娘,女兒讓你們操心了,就不勞煩小弟了,下個月曉悅就要跟阿辰結婚了,我們家以後也有男人當家做主了。”
聽著鄒氏的話,鄒寶根急得麵紅耳赤:“姐,我不同意,你這麼大的家業,不給親弟弟,給一個外人?她蘇曉悅隨便找個人嫁了就行了,你又不是沒有兒子,乾嘛還要招贅。”
“對啊,我鄒翠蘭又不是沒有兒子,憑什麼把家業給你?鄒寶根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
“老二,你聽娘的,娘什麼時候害過你,曉悅的婚事我們不同意,哪有嫁出去的閨女還住在娘家的。這樣吧,咱也不能悔婚,不如就讓小燕嫁給那個叫什麼辰的,我再讓翠雲給曉悅在鎮上找一戶門當戶對的。”
“是啊,姐,那鎮上的胡員外,長得一表人才,妻子死得早。嫁過去也是做正室。”鄒氏聽著鄒翠雲的話,心底壓抑許久的怒火再也無法抑製,對著門口喊道:“立春,把姨奶奶請出去好好招待。”
說著她走到鄒翠雲身旁,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那前大嫂王氏的下場你可清楚?敢算計到我曉悅身上,就算是親妹妹也不行。”立春會些拳腳功夫,力氣又大,上前毫不客氣地拽著鄒翠雲的衣領就往外拖。
鄒氏輕聲說道:“姨奶奶喜歡涼快的地方,受不得熱,找個通風的地方幫姨奶奶衝衝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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