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卷起地上的枯葉,打著旋兒撲在肖北臉上。
他站在薛偉家樓下,望著遠處昏黃的路燈,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街道空蕩蕩的,連隻野貓都沒有。肖北裹緊大衣,卻擋不住刺骨的寒意。
六七月的天氣,明明應該是炎熱的。
今晚卻怪異的寒冷。
肖北想起薛隊長最後說的話:"小肖啊,你現在已經不在巡察組了,這些都不歸你管了。彆想太多,而且這潭水太深了,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能改變的。"
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顯得格外孤單。肖北摸出煙盒,卻發現已經空了。他苦笑著搖搖頭,把空煙盒揉成一團,扔進路邊的垃圾桶。
回到家中,肖北和衣倒在床上。
他怎麼能不知道薛隊長說的是對的。
他,一個副處級的乾部。
更何況他現在還被發配到政協了,他能改變什麼呢?
難道真的要兩眼一閉,裝作什麼也看不見嗎?
就算自己看見了又能怎麼樣呢?
自己能乾嘛?能改變什麼?
就連眼前的一個政協的辦公室主任,自己就已經無法奈何他了。
更彆說其他權力部門的領導了。
黑暗中,他盯著天花板,腦海裡不斷回放著這段時間的經曆。
從美美ktv到帝和置業,從“強哥”到丁子碩,一個個畫麵像放電影一樣閃過。
丁子碩?
為什麼丁子碩想乾什麼的時候,自己無往而不利,整個玄商官場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一下子乾掉兩個市委常委。
就連省公安廳的廳長,都直接擼了下來。
權力。
還是權力。
說到底還是權力的作用。
隻有擁有了絕對的權力,就能改變現狀,改變風氣,讓老百姓過上舒服、富足,自由的日子。
讓百姓再也不懼怕當官的,讓人人都能安居樂業,政府服務好百姓。
第二天上午,臨近下班的時候,肖北站在市政協辦公室的窗前,夏季的玄商,今天又刮起了奇異的妖風,寒風卷著沙粒拍在玻璃窗上,肖北看著樓下停著的那輛黑色奧迪a6。
那是王霸新換的車,車牌尾號三個8在陽光下刺得人眼疼。
手機在褲兜裡震動起來,打斷了肖北的思緒。
是李妍。
看到這個名字,肖北深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