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有差房,院子有惡犬,西牆在班房。隻有後宅,因為是縣令家眷所在,沒有什麼人。”
“好。”
陳清焰再次確定了路線,也不遲疑,當即大跨步的走向了側門,輕輕扣動了銅環。
吱嘎——
片刻,一張皺皺巴巴,好似橘子皮一般的老臉冒出頭來,瞧了陳清焰一眼,看到是夜香夫,卻是沒再多言,留了一條縫,便回到了旁邊的門房。
陳清焰此刻側著身子,讓前麵的兩個桶,一個先過,第二個再過。
虧得那門房又躺回了床上,沒有看到這怪相生疑。
很快,陳清焰便看到了一個帶著蓋子的黑甕。他自然是看也不看,直接越過。
自個的四個桶可是四個人,沒地兒放那醃臢玩意。
況且,自己是來殺人的。
走了百十來步,一片安靜的雜役區出現,但是那拐角的白房子裡,卻是露出了一雙雙血紅色的眸子。
季然眼神一淩,是屍犬!
陳清焰卻是毫不停留,快速來到了那後宅的位置。
一片竹林在夜風中簌簌作響,淡淡的熏香隨著夜風幽幽飄來。
這裡,是四處連接在一起的四合院,院子大門外正放著黑甕。
陳清焰轉過彎,朝西走去。此刻,自己等人的路線,正是後宅一個四合院的背麵。青石的牆麵平整光滑,約莫一人高的地方是楠木的精致窗子,上麵的窗花白而亮,顯然是塗抹了貝母。
而在這小窗下,則是高聳的青竹,遮掩著窗子,在月色下更添幽靜。
吱嘎——
此刻,一處亮著燈的窗,輕輕打開了一條縫。
一顆腦袋盈盈搭在了窗邊,月色與房間裡的燈火交彙,交雜成一團暖色的柔光,灑在這張臉的一側。
隻見得那女子倚窗臨波凝睇,一雙眸子剪水含媚,朱唇皓齒,肌如暖玉。
隻聽得一聲簌簌風來,吹開半遮半掩的窗。斑駁竹影後,少女發絲輕搖,雲鬢高挽,卻是上半身隻著片縷,在竹影裡欲說還羞。
端是如一株海棠花開,柔得滴出水來。
這窗子不高,成年人若是願意,輕輕一搭,便能翻身而入,一親芳澤。
“嘿。”
陳清焰瞧了瞧那劉三桂,道:“一直沒敢瞧她?”
“是嘞。”
劉三桂應聲,這般仙女一般的女子自己哪裡敢多看?況且還是在這吃人的縣衙裡。
“倒也老實,算是自己救了自己。”
陳清焰甩開扁擔,季然、陳褚、王羨儘皆顯出身子,卻是劉三桂那木桶還是原本模樣。
“本道說話算話,但若是城裡亂起來,怕是你老小子也難活命。”
滴裡當啷!
陳清焰一把碎銀子丟進木桶,道:“瞧你臉上還沒食人相,活到這個歲數沒怎麼吃人,也算你還有三分人樣。”
“便送你去後唐邊境,後半輩子,做個人活著吧。”
陳清焰一掐法決,丟下一顆豆子。那豆子立刻化為了巴掌大小的人兒,舉起那木桶,撒丫子就跑,竟一溜煙的沒了蹤影。
此刻,四人才一起瞧向那美人。
隻是陳清焰卻是幽幽一歎。
“諸位,咱們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