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急?”
贏傾搖頭:“不急。”
“不急就等午睡之後再說。”雲珩說著,直接把她抱起走向內殿,“今晚還回去嗎?”
“晚上是否要回去不重要。”贏傾倚在床頭,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王爺躺這裡,我們一起說說話。”
雲珩站著沒動。
這一個多月裡贏傾對他抗拒,怨恨,厭惡,每次看見他都恨不得用眼神殺了他,身體上的接觸更是不可能。
雲珩看著眼前少女生動的容顏,恍惚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王爺明天上朝嗎?”
雲珩回神,在床沿坐下,身體靠在床頭:“怎麼了?”
贏傾道:“皇上已經登基一年有餘,可王爺的手裡還握著攝政大權,皇帝晚上睡覺的時候怕是會輾轉難安吧。”
雲珩沉默片刻,矜貴側顏看不出什麼情緒,嗓音淡得不辨喜怒:“你想讓本王主動交回攝政大權?”
“不。”贏傾搖頭,“恰恰相反。”
雲珩不發一語地看著她。
“我希望王爺能把大權牢牢握在手裡。”贏傾目光微抬,看著寢殿內雕梁畫棟,“我希望皇上這輩子都動不了王爺一根毫發。”
“為什麼?”
贏傾轉頭看他:“皇帝對王爺猜忌甚重,一旦王爺把大權交出去,以後就會任他拿捏,會被一步步削權,甚至他還會安個莫須有的罪名置王爺於死地,王爺願意如此嗎?”
雲珩語氣清冷:“他拿捏不了本王。”
“如果王爺沒有軟肋,那麼的確,就算是當今皇上也奈何不了王爺。”贏傾道,“可王爺確定自己沒有軟肋嗎?”
雲珩沒說話。
贏傾轉過身來,一雙澄澈的眸子鎖住他俊美的容顏,“我是不是王爺的軟肋?”
雲珩薄唇微抿,就這麼不發一語地看著她,良久,才開口:“是。”
“不是。”贏傾卻是搖頭,“隻要王爺手握大權,我就是王爺的助力,而非軟肋。”
“此生我絕不會再成為王爺的軟肋。”贏傾正色說道,“倘若有一天,我真的成了旁人脅迫王爺的籌碼,那麼我寧願自我了斷,也絕不會讓王爺——”
“不許。”雲珩臉色微變,漆黑的瞳眸裡陰沉翻滾,“本王不許你亂來。”
贏傾抬眸,淡笑:“我是說假如”
“沒有假如。”雲珩語氣緊繃,“本王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贏傾沉默了片刻,朝他臂彎偎依過去,微不可查地嗯了一聲:“王爺說的對,這種情況不可能會發生。”
雲珩有兵權在手,他又是這麼強悍的一個人,再加上她擁有前世的記憶,他們占據了太多的優勢,若這樣還能再次被人算計,她還活著乾什麼?
贏傾安靜下來,心頭卻忍不住又浮現疑惑。
雲珩對她的態度總感覺有些不同尋常,這不像是單純的喜歡,甚至根本不像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子時該有的正常反應。
贏傾心念微轉,遲疑地開口:“王爺真的喜歡我?”
這個問題早上問過一次,贏傾前世臨死時也確定雲珩的確喜歡她。
雲珩黑色的眸子鎖著她,眼底似隱藏著深不可測的情愫:“嗯。”
“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贏傾似是好奇,“王爺為什麼會喜歡我?”
“很久很久之前。”雲珩說道,“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為什麼。”
贏傾心底浮現異樣感覺。
雲珩總不可能在她十歲時就喜歡上她吧。
而且他十六歲領兵之後,那幾年都時常在戰場上,贏傾第一次見到攝政王雲珩就是他大軍凱旋那日,如天神般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少年渾身散發出貴氣和濃重的鐵血之氣。
如果沒有後來的強製囚禁,其實贏傾私心裡是崇拜雲珩的,覺得他是大乾的守護神,不過她見到他的次數其實並不多,那時候她還小,他又是尊貴的皇子,尋常人哪能輕易見得到?
所以贏傾當真是想不出來,雲珩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王爺!”燕書清亮的聲音在殿外響起,打斷了贏傾的思索,“恒安郡主讓人送了帖子過來,請王爺明日去參加她的生辰宴。”
贏傾抬眸,恒安郡主居然把帖子送到攝政王府?
雲珩從來是個不喜熱鬨的人,什麼時候去參加過旁人舉辦的宴會?
“你想去嗎?”雲珩看向贏傾,“去湊個熱鬨也好。”
贏傾想了想,恒安郡主桑歲是個霸道的小姑娘,雖有些驕縱,但沒有壞心眼,而且前世她的下場似乎並不怎麼好。
因為她的父親桑肴跟長公主感情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