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做。”雲珩淡漠的聲音傳來,帶著不容違抗的命令語氣。
燕書領命:“是。”
得,他家主子這會兒被贏姑娘吃得死死的,贏姑娘說什麼都得照做,完全不考慮會造成什麼影響。
贏傾留在攝政王府用了晚膳,原本她要回丞相府的,然而雲珩隻用一雙幽深瞳眸鎖著她,開口問了一句:“本王不是把你困在了攝政王府?”
贏傾就瞬間無言以對。
好吧,話是她自己說出去的,雖是為了應付皇後,可也的確是她說的,於是沒辦法隻得留下,並差了雪鬆去丞相府告訴她娘一聲,晚上她就留在攝政王府過了一夜。
次日一早用完了早膳,雲珩命人給贏傾準備了一套月光紗的裙裝,命手巧的侍女給她仔細地梳妝打扮了一下,一襲合身的月光紗長裙拖曳及地,每走一步裙擺都流瀉出流動的光澤,漂亮得不像話。
“月光紗僅淮國才有,三年才出一匹,可遇而不可求,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贏傾站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裡出現的男子容顏,“王爺從哪裡得來的?”
“淮國的進貢。”
贏傾微愕:“宮裡的皇後和嬪妃……”
“她們不配。”
贏傾詭異地靜默片刻,眨了眨眼:“我配?”
雲珩沉默看著她,眼底似有柔光流轉,良久,嗯了一聲:“配。”
贏傾:“……”
侍女低眉垂眼地給她描好了眉,一頭烏黑墨發垂在肩背,贏傾感動之餘又有些好笑:“王爺這樣就不怕皇上有意見,不擔心宮裡的皇後嬪妃生氣?”
雲珩伸手接過侍女手裡的玳瑁梳子,親手給贏傾把頭發梳順,嗓音矜貴:“淮國是本王打退的,誰有意見儘管提。”
贏傾站起身,轉頭看向眼前這個明明比當今皇上還小,卻要被皇上稱一聲皇叔的男子,唇角微挑:“是不是我要什麼,王爺都會給我?”
雲珩嗯了一聲。
“如果我想做皇後呢?”贏傾問他,“王爺會為我搶來江山嗎?”
“如果你要。”雲珩嗓音淡得聽不出情緒波動,“本王可以——”
“噓。”贏傾伸出手指抵住他的唇,漆黑瞳眸裡一片沉靜,“我跟王爺開玩笑的。”
贏傾無所畏懼。
雲珩抓著她纖細的玉指,淡道:“雪鬆和雪茶以後就跟著你,她們會保護你的安全。”
贏傾沉默片刻,道:“等以後有機會,王爺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喜歡我?”
雲珩沒說話,清冷的眉眼泛起幾許波瀾,卻很快恢複一片平靜。
“我先走了。”贏傾傾身,親了親他的唇角,“王爺不用擔心,我什麼都可以應付。”
雲珩嗯了一聲,因她的動作,眸底染了些許幽深的光澤。
贏傾走出寢殿,帶上雪鬆和雪茶,乘坐著雲珩命人給她準備的馬車,一路往長公主府而去。
贏傾從車上下來,抬頭,沉默地望著府邸高處的匾額。
雪鬆走上去遞了帖子,年近不惑的管家表情幾乎刹那間變得恭敬無比,朝贏傾躬身:“贏姑娘請進。”
贏傾收回目光,點了點頭,帶著雪鬆、雪茶進了長公主府大門。
長公主的府邸與一般親王府邸大同小異,修繕得極為高雅氣派,觸目所及處處透著貴氣。
贏傾被帶進女眷所待的汀蘭苑,她來得有點晚,汀蘭苑已經到了不少的官家小姐,有些是皇族宗親家的郡主千金,有些是恒安靈郡主相處比較好的朋友。
“啟稟郡主,贏姑娘到了。”
花廳中眾人紛紛轉頭看了過來,目光落在贏傾身上的一刹間,廳中頓時陷入一片近乎死寂的安靜。
花廳裡的麵孔,贏傾大多都認識。
對於這些姑娘來說,贏傾也不是什麼陌生人。
隻是最近這一兩個月裡,發生在贏傾身上的事情太多,因她而引起的議論也多,眼下她的出現對於在場的人來說,更是帶給人一種意外而又複雜的心情體會。
“贏姑娘?”一個穿著鵝黃色長裙的少女端著茶盞,酸酸地開口,“歲歲,你居然給贏姑娘也送了請柬,怎麼不跟我們說一聲?我還以為贏姑娘不會來呢。”
“是啊,我也挺意外的。”身穿杏色輕紗長裙的女子一笑,“贏姑娘不是被困在了攝政王府嗎?怎麼有空過來?”
“贏雨,這不是你家嫡姐嗎?”鵝黃色長裙的女子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贏雨,“你們姐妹倆怎麼不一起過來?”
贏雨看到贏傾突然到來,明顯也是有些意外,可她心裡記恨著昨天晚上沒有要到的三千兩銀子,此時看著贏傾的眼神透著幾分的譏誚:“我隻是一個庶女,哪有資格跟大姐一起來呀?況且大姐昨天晚上去了攝政王府,我就算想跟大姐一道,隻怕也沒機會吧。”
“嫡庶有彆,尊卑有序。”花廳裡一個盛裝打扮的少女起身走了過來,一襲桃粉色裙裝襯得容色清麗動人,語氣也帶著幾分高人一等的傲氣,“贏傾乃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贏雨沒跟她一道過來不是挺正常的嘛?有什麼可問的?”
說著,主動攬上了贏傾的手臂:“贏姑娘過來這邊坐,彆理她們。”
這個少女就是今天的壽星,長公主的女兒恒安郡主,閨名桑歲。
“歲歲。”穿著杏色輕紗長裙的女子看了贏傾一眼,語氣不冷不熱,“本郡主不喜歡跟作風不正的人坐在一起,你把贏姑娘安排到彆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