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疤了不代表就痊愈。”贏傾擰眉,“你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是不是故意想讓我心疼?”
“臣冤枉。”雲珩低笑,“陛下明察。”
贏傾沉默片刻“登基之後一直未曾早朝,帝都權貴大臣們大概都忍不住臆測紛紛了。”
“隨他們去。”雲珩淡道,“看誰先亂了陣腳。”
贏傾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不過想到沈聿那個桀驁的脾氣,贏傾眉頭微蹙“蔣興飛實在不是個聰明人,這樣的腦子若真進了後宮,蔣駙馬就不擔心他斷送了蔣家?”
西陵瑾大婚,帝都多少宗親權貴公子都在,他居然公然揣測聖意,直言西陵煜被留在帝都為質,就算女皇和攝政王剛入主大正宮,根基尚淺,作為一個有腦子的人,也不該主動送上這麼個找死的把柄。
“蔣興飛的性情像他母親。”雲珩抬起頭,輕撫著贏傾發絲,“天生的性情很難改變。”
贏傾靜默片刻,點了點頭。
骨子裡的東西與生俱來,除非生命裡發生極大的顛覆命運的事情,否則的確不容易改變,而蔣興飛的性情如果像她母親,那麼顯然算是一種天生的膚淺狹隘,至少雲珩話裡的意思絕不是誇讚。
況且蔣興飛表現出來的,也的確沒什麼值得讓人誇讚的地方。
“東渭曆來也是男尊女卑,女皇到底是少數,皇夫是如何勾心鬥角玩弄權術的,蔣駙馬夫婦並不曾見過,所以他們可能都以為跟後宮嬪妃的勾心鬥角沒什麼兩樣。”贏傾淡笑著開口,“蔣家既然想讓蔣興飛進宮,那定然也教過他一些後宮生存之道,然而如果隻是以尋常嬪妃的標準來教,我倒是不奇怪他為什麼會這麼蠢了。”
“不用理會他。”雲珩對這個人顯然沒什麼興致,順勢把贏傾抱起來往內殿床榻走去,“不早了,睡覺。”
“放我下來。”贏傾蹙眉,“身上的傷沒痊愈之前,不許再抱我。”
雲珩沒聽她的,徑自走到床沿把她放在床上,隨手脫下身上的袍子,跟著脫鞋上床。
“雖然以前沒受過這樣的傷,但受傷於我本不是什麼稀奇事,傾傾彆太緊張。”親了親她的臉頰,他笑意輕鬆,“戰場上刀劍廝殺,受傷是家常便飯,若是主將都如此嬌貴,還如何帶兵打仗?”
贏傾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如此說來,這兩天讓你待在寢宮養傷,反倒是委屈你了?”
“陛下說的這是哪裡話?”雲珩伸手把她圈在懷裡,聲音低沉,帶著情意,“就算沒受傷,臣也心甘情願待在這裡,隻要身邊有傾傾在,就算困到天荒地老也不覺得委屈。”
贏傾被他哄得瞬間破功,嬌嗔道“情話說得越來越好聽。”
雲珩笑了笑,把她攬在自己臂彎,“明天晚上在廣陽宮設宴招待南眉和北疆使臣。”
“明晚?”
雲珩嗯了一聲“我已經吩咐下去了,禮部準備一下就行,不用太隆重。”
贏傾蹙眉“你的身體能吃得消?”
“傾傾。”容毓失笑,“彆把我想得那麼柔弱。”
贏傾於是就不說話了。
“傾傾乖。”雲珩親了親她的唇角,“就晚上那一會兒,除了招待使臣之外,也是為了讓東渭朝臣們收收心思,今已是臘月十七,除夕將至,年前已沒了幾日朝議,索性提前放假,過完年初七開始上朝議事,為夫的傷到時候就好得七七八八了,不會再耽誤事兒。”
贏傾偏頭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點頭“你看著決定吧。”
雲珩把她攬得緊了些“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