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聲頓時充斥在整間牢房裡,吳榷哪兒還有剛才的氣焰,這會子慘白著臉,捂著自己的手,連連後退,直到退無可退,緊緊靠在了牆上。
而謝玖的手裡正拿著一條乾淨的帕子,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染血的金簪,柳眉微微蹙起,似是不滿。
“怎麼如此衝動呢,我可還有話沒說完呢。”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吳榷咬牙切齒,麵容因吃痛而愈發扭曲,如一隻醜陋的惡鬼,“我如今不能殺了你,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對比起他的言辭激動,謝玖則顯得十分平靜。
將擦好的金簪遞給春容,而後才悠然開口,“這張嘴閉嘴都是死的,真是不吉利,難道,你就這麼想死?”
這話裡顯然是有彆的意思,此刻吳榷雖是處於暴怒的狀態,但腦子還沒完全丟掉,立刻捕捉到了這點話外之音。
“你彆在這兒跟我繞彎子了,說吧,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可謝玖才不會給他掌握主導權的機會,隻挑了挑眉,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你應該是好好想一想,你身上還有什麼東西是能拿來換你的命的,讓我提醒你一下,比如...銀子。”
說到這裡,謝玖裝作不忍心的模樣,輕歎了口氣,“到底是夫妻一場,縱然你惡言百出,但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皇上登基不久,這國庫,空虛著呢。”
國庫空虛,自然是要儘快補起來的。
抄沒貪官汙吏,無疑是好辦法。
比如今日抄威遠侯府。
“侯府都已經被人抄了,我這兒還能有什麼!”吳榷覺得自己被耍了,怒喝道。
又或許是,他不肯說。
還想保下那些暗地裡的私產。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就算他死了,吳清嬋還活著呢。
還能留給吳清嬋。
可謝玖自然不會讓他如願,這時候已笑吟吟,示意春容將手中的一本賬冊遞上去。
“明麵兒上的,刑部自然是按律法辦事,可這還有私產呢,嫁過來這兩年,我倒也管家,你還是不要告訴我,你這暗地裡,什麼都沒有。”
吳榷抖著手接過賬冊,稍稍翻了幾下,臉色就黑沉下去。
這上麵記載的東西,已經將吳家暗地裡的私產,六七成的東西,都標的清清楚楚。
“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麼,還來問我做什麼。”吳榷捏緊了手裡的賬冊,傷口溢出鮮血,染紅了白紙,顯得分外刺目。
謝玖登時嫌棄的皺起了眉頭,輕嘖一聲,“而今是我來問,你好好的都交代出來,或許我還能在皇上麵前替你說幾句好話,若你還在這兒遮遮掩掩,隻怕你死了,我也能將剩下的東西都挖出來,你就彆想著,還能留存一二了。”
心生嫌棄,說話也隨之難聽起來。
那賬本可是她辛辛苦苦整理出來的,就這麼染了血,算是不能用了,多臟。
吳榷聽出了謝玖話音裡的嫌棄,還有威脅,此刻氣的渾身隱隱發顫,顧不得疼痛,愈發收緊了雙手。
“你總該答應我一些要求,否則我憑什麼就這樣告訴你,你的確能用法子在我死後去挖,可那樣費時費力,想來你也不願多費功夫。”
他冷聲開口,本以為對方會輕易妥協,但沒想到,等來的隻有一聲女子的嗤笑。
“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