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快起來,有人看你來了,趕緊的!”
刑部大牢。
獄卒打開牢門,走進去便抬腳在吳榷的身上踹了幾下。
吳榷吃痛,卻咬著牙沒出聲兒,隻抬起頭來,目光憤恨。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獄卒的巴掌毫不客氣的落在了他的臉上,直打的他栽倒在地,臉重重的砸在了發黴潮濕的地麵上。
嘴角被磕破,口中的血腥味和地麵上**的陰臭味混在一起,熏得他一陣反胃。
可他幾日不曾進食,哪裡吐的出東西呢,隻是伏在地上嘔了幾下,吐出一灘混著血絲的黃水。
正當他撐著地麵,想要爬起來時,一雙白底蓮紋繡鞋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鞋尖兒上綴著珍珠,精美華貴,與這陰暗的牢房顯得格格不入。
“有勞大哥帶路了,我們夫人想單獨和裡頭的人說說話,還請大哥行個方便。”晴芳往獄卒手中塞了個分量不輕的荷包。
獄卒接過,臉上就堆起了笑,“小事兒,那我去外頭候著,隻是,也不好耽擱太久。”
“放心,我們說上幾句話就走。”晴芳點頭。
待得獄卒離開,吳榷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怎會聽不出晴芳的聲音呢,此刻看著一襲華服的謝玖,他的眼裡早已如淬了毒一般。
“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報喜啊。”謝玖勾起唇角,語氣溫柔,“你還不知道吧,今日是你妹妹和周大人,大喜的日子,周家的花轎一早就把人接走了呢。”
她那風輕雲淡的樣子,似乎在說一件不甚要緊的事。
吳榷聽得吳清嬋已經成婚的消息,心裡不由酸澀惱恨,可這主意是他出的,而今成了,又有幾分高興。
心中情緒複雜,吳榷的臉上反倒是沒有表現了。
隻冷聲道,“你特意來這裡見我,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吧。”
他還沒笨到這種程度呢。
而被他說中,謝玖手中扇子輕搖,眉眼彎彎,“哎呀呀,你不提醒,我倒是險些忘了,這高興的事兒總是容易叫人衝昏了頭,嘖,還有另一樁事兒沒告訴你呢。”
“今日,還是侯府抄家的日子。”謝玖放低了聲音,像是說悄悄話。
語罷便是以扇掩麵,輕笑起來,“你說說,這可不是趕巧麼,也正是說明,今兒是個好日子呢!”
看著眼前女人言笑晏晏的模樣,吳榷隻把後槽牙咬的咯吱作響,雙目緊盯著謝玖,眼裡透出扭曲的瘋狂,
“賤人,你這賤人!”吳榷弓著背,麵目猙獰,此時作態,如一隻即將發狂的野狗,“我吳家百年基業,全都毀在你手裡了,如今我就算是死,也得拉你當個墊背的!”
言語間,吳榷猛然暴起,雙手朝著謝玖的脖子掐來,眼中透出的恨意幾乎要溢出眼眶。
可下一秒,牢房裡就傳出了他撕心裂肺的一聲嘶吼。
是謝玖拔下了金簪,毫不猶豫的紮進了吳榷的手掌,力道之足,直接將吳榷的手紮了個對穿,又猛地拔出。
鮮血噴湧,霎時染紅了吳榷整個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