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瞬間安靜下來,隻有呼呼的江風吹拂。
趙婉兮滿意地對風和點點頭,這丫頭確實是把好刀。
她指向莊世仁:“他,還有他,都掛上去。”
莊世仁不敢相信地抬起頭,咆哮著:“你瘋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莊家人!”
“本宮是當朝皇後!公主是皇家人!你們莊家如今怎麼變得連皇家都不放在眼裡了?”
郭皇後蓮步上前,與趙婉兮並肩而立。
氣態雍容,又找回了當初一國之母的風範。
在場兵將大臣紛紛臣服跪地,高呼千歲。
趙婉兮挽著郭皇後的手臂:“母後,咱也給莊妃娘娘個麵子。”
“水賊掛在高處,莊公子綁在低處的桅杆上即可!”趙婉兮扭頭問言淳:“言大人,此舉可有違國法?”
言淳搖搖頭:“公主寬厚,賣國之舉可誅九族,隻是捆綁受刑,算不得什麼。”
“那就好,畢竟是莊家人嘛,該有的尊榮還是要有的。”
莊世仁和崔副將被堵了嘴巴,隨眾水賊一同被掛在桅杆上。
“既然莊家如此有臉麵,這群水賊的生殺大權便交給莊公子好了!”
莊世仁眼睛一亮,猛地點頭。
“今日起,每日桅杆上眾人共提供一小碗水和一兩乾糧,怎麼分配,交由莊公子來定。”
“是!”
前世莊世仁的背叛、誣告、陷害,樁樁件件,都化作夜風,拂過桅杆上的一條條軀體。
趙婉兮握緊雙拳,莊晉,看你這次還怎樣狡辯!
夜色中,船錨收起,商船終於正式踏上返程之路。
隻剩下莊世仁和崔副將懸在半空,發出嗚嗚的聲音。
一旁把守的士兵呸了一口:“賣國賊險些害死我們,還有什麼可叫屈的!我看你還是省省力氣吧,水路到南安還有些時日呢!”
柴林不停催促,但周楚背對著江水,依舊未動身:“柴林,你聽,那邊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好像是呢......”柴林下馬,抻著脖子向江上看去:“殿下你看那船帆!”
周楚猛然回頭,隻見碩大商船此時像隻刺蝟,船幫上插著數條尖刺,上麵還掛著些沒了氣息的人。
而船帆旁,一個個黑衣水賊,如同人皮帆一樣,掛在桅杆上。
在這群水賊腳下,還綴著兩個衣著華貴的人。
“她竟然贏了?”周楚跳下馬,用力搖著柴林:“你看到了嗎?她贏了!”
柴林被他搖得眼冒金星,他實在不能理解殿下到底是中了什麼邪。
“從今以後,本王說到做到,她就是上天選給本王的命定之人!”
聽見自家殿下依舊如中邪般喃喃自語,再看看南安使團清理船幫上穿透的眾多水賊屍體的詭異景象,晚風一吹,激起一層白毛汗。
夜晚銀河高懸,混了血跡的江水在夜幕掩映中看不見任何可怖的景象,但空氣中血腥濃鬱。
一片寧靜中,天空卻突然傳來兩聲鷹啼。
柴林心下罵道:最近真是太邪門了,感覺周圍總是有老鷹盤旋?